皱的小眉头松开些许:“另外几个娘娘宫里呢?”
“苗公公给她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最近后宫热闹的紧。”
她们说的是前朝弹劾楼镜的那些官员亲眷。由钟袖挑头,三省山居撑腰,宫里众多宫女和太监配合,把一群天子娇女被折腾得有苦难言,当真应了那句小鬼难缠。
钟袖发现这事儿已经没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又捧脸对着水面长叹。
她真不是故意吐在掌印身上的,只是提起用药她难免想到阍馆的手段,还有那些经久不消的厌恶回忆。
手指攥成拳,钟袖有些懊恼。
垂头丧气地回三省山居,她拎着水壶照顾房内的兰草,叶片纤纤伸展,一副优雅姿态,像极了情绪正常时候的掌印大人。
一晃又是半月,钟袖终于将细葛袍子的衣摆锁边。
这次用的是青色细葛,比之原色更多了矜贵,虽然缝制的针脚疏漏,甚至还有些不工整,但好歹是完成了!
她抱着衣裳问长忠:“掌印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长忠欲言又止。
钟袖眨眼。
“老祖宗昨日就已经回了乾正殿。”长忠接过她做的衣裳,从怀里掏出令牌:“老祖宗说姑娘若是把衣裳做完,就把这令牌重新交给姑娘。中秋宴和陛下寿辰将至,考虑到市买司忙碌,老祖宗的意思是姑娘还是回市买司帮忙。”
出宫令牌失而复得,钟袖顿了下接过,笑道:“好嘞!那我明儿就搬回去。”
长忠拦人:“不用搬,不用搬!姑娘只是调到市买司干活,吃住还是留在三省山居。”
反正老祖宗又没说把人赶出去!
钟袖看向自己的房间,想了想点头应下。
市买司的确如长忠所说忙得不可开交,寻常时候宫里所需各项添置都有对应的商贾,但因为动乱,很多东西无法及时运送进京,因此市买司这段时日为了准备这些东西花费不少人力物力。
钟袖一忙十多日,每日早出晚归,和楼镜同一屋檐下竟从未再过面,直到她捂着肚子中途回来换衣裳。
三省山居正殿内楼镜赤脚而行,手上拿着水舀正在侍弄他的兰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乍看之下少了几盆。
夏日阳光灼热,屋内无冰,暑气蒸得人天灵盖滚烫。
楼镜直腰,花白的天光照的人眼睛发花,眯眼才认清外面站着的人形小崽子。
“你站在外面晒鱼干呢?”
钟袖侧身而立,腰背拱起,绷着嘴看他,幽幽问:“掌印,你前头终于忙完了?”
水洒了两滴在花盆外,楼镜向门口走了两步,似笑非笑:“活人有忙完的时候?”
钟袖肚子疼的厉害没心力跟他斗嘴,欠身往自己房里走。
楼镜视线落在她的衣裙上,搓了半天手指招来平安:“去跟苗丛说,咱家要借那小崽子几日。”
长忠送红糖荷包蛋过来的时候,钟袖刚把自己重新收拾干净。
“长忠公公,这是?”
“方才老祖宗见你身体不适,特意命老奴给姑娘熬了红糖水,里面卧了俩鸡子,姑娘趁热喝。”
饶是钟袖脸皮厚如城墙也遭不住他的意有所指,强壮镇定接过碗,吨吨吨饮尽汤汁,又吞了里面的荷包蛋,埋头准备朝外走。
长忠:“老祖宗已经让平安跟苗公公打过招呼,姑娘这两日就在房中歇着,市买司那边暂时不用过了。”
钟袖:“……”突然这么贴心让人有点慌怎么办?
不过身子确实不舒服,她才不跟自己为难,直接在房内躺平。
晚上的时候天又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中钟袖满头是汗地将自己蜷缩在被窝里。
就说这重生有点儿潦草!但凡给她个男儿身,哪还有每月这一遭折腾?
大雨从窗棂潲屋内,她气哼哼踹了两脚被子,挣扎着爬下床打算关窗,图省事儿连蜡烛都没点。
结果一道闪电劈下来,冷白的胳膊从窗外伸进来,握住了撑杆,钟袖瞳孔骤缩成针尖,抡起烛台砸过去。
可惜那只手比她反应的快,在烛台砸过来的瞬间收回,窗户的撑杆也被拨下来,嘭地一声合上。
“谁?”
“歹毒的小崽子,你是要废了咱家的手?”
钟袖:“…掌印,三更半夜你在这儿做什么?”
楼镜撑着伞站在窗扉外,指节在伞柄上敲打,讥笑:“起夜看见有些蠢货没关窗,咱家过来日行一善。”
蠢货袖指节捏的咔咔作响:“…谢谢掌印大人,窗户已经关了,您回吧!”
下次别来帮忙了,忒吓人!
盯着没有合严的窗户,楼镜一巴掌拍上去。
咔哒!
本就支撑不住的钟袖浑身一抖,看着窗缝半晌无语。
这人是把窗户当她脑袋了?拍这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