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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深究什么,只当作是暧昧时期的情人耳语。

很费了一番功夫,才到车站,在我和他不舍道别,独自坐着手扶电梯上二楼候车站时,还不忘和依旧等在站外的他飞吻道别。

年少难忍别离,哪堪美目盼兮,巧笑嫣然,如日中之辉,难掩夺目。

我那时候,当真很喜欢他,他也知晓。

那日因大雪,所有车次全部停了。

我哭笑不得,给他打电话,他却说他还没走,我只要出去便能看见他。

我提着箱子就去找他,就在出站口,看到了他立在雪中瘦削的身影。

那夜进退两难下,我们只好定了附近唯一一间还能住人的民宿,两居室。

民宿在小区里,不大,八十平左右,装修很简约。我们都淋了一身雪,依次冲了个热水澡。

在他进去冲澡后,我随意参观着房间,却发现所谓的两居室,其中一间不过是客厅的一部分隔出来小房间,甚至没有空调,窗户还是坏的,不能扣上,风雨就从缝隙中涌入,打湿了我的手。

他出来后,我有些歉疚,因为送我要让他无故挨冻一晚上。

他却笑着说没事。

夜深了,我纠结再三,还是让他抱着另一床被子,和我住在了一个房间。

两个枕头,两床被子,两个人和衣而眠。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事情,各自的长大,现下的苦恼。

我几乎以为,这就已经是爱情了。

直到第二天,是我临走时笑着追问,想要确定关系,他却说,他有女朋友了。

他说,很多年了,他一直想分手,对方却不同意。

那天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四肢百骸的冷颤滋味。

我忘记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回的家,忘记了之后几个月里我是怎么度过的。

我好像生了一场重病,浑身被抽干血肉灵魂一样,整日躺在拉紧窗帘的屋子里,没日没夜地掉眼泪。

我的情绪病,从那时开始,就慢慢变得严重了。

我一边回想,一边叙说着,好像回到了那年永不见暖阳的冬天,眼泪不自觉开始滴落。

陆呈的背脊绷直,滚烫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递给我,让我不至于觉得冷。

他哑声说:“这不是你的错,是他骗了你,你不需要为他难过这么久……”

我摇摇头,眼泪濡湿了他的后背。

“在那之后,他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让我等他跟女朋友分手,然后就跟我在一起。”我自嘲笑笑:“我从来不是觉得难过,也不是为他感到不舍。我是憎恶我自己。为我当年听完这句话之后的动摇。”

“我唾弃的,是我的动摇,我的愚蠢,我那被自己踩落泥泞的自尊。”

“后来我就出国了,断了所有联系,包括和他交叠的朋友圈,一直到现在。”

“所以,陆呈,我并不算一个很好的人。我曾在无意间,于底线之下伤害过别人。”

“我的这个秘密并不珍贵,只让我觉得恶心。”

陆呈极有耐心。等我说完,他缓缓转头,夏日清凉的山露也挡不住他身上的灼然热气。

山间雾气此消彼长,也挡不住高挂苍穹的月亮。

夜半钟声,咚地响起,荡漾出一层又一层的涤净之声,像宽慰,像原宥。

陆呈的指尖,于我额前轻点,擦干我的泪痕,缓缓勾画到我耳根后,而后揽住我的头,把我拥进了他的怀中。

他说着话,胸腔里配着鼓动的稳健心跳声,让我凝滞的泪再次喷涌而出。

但这一次,夹杂着挣脱禁锢后的轻松,和抛却前尘的释然。

陆呈说:“子时过了,今天是崭新的一天了,染染。”

他还说:“你是Laila,你有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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