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死爹一样,都是死脑筋的废物!”
耳边是一遍又一遍的咒骂,许玉琢木然看着自己掌心,那里有几道被掐出的血痕。
不疼。
跟这些话语比起来,一点都不疼。
“你说完了么,我要回去工作了。”
“你别想用工作当借口!”见这些话无法刺激到她,中年女人再次换了矛头,“哦对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拿到了你新家地址,而且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今天拿不到钱,明天我们就新闻上见!”
许玉琢刚想开门的手一顿,神色终于开始慌张:“你从哪儿拿到的地址?是不是有记者联系你了……喂,喂?”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再回拨过去已经关机,许玉琢推开隔间门,到水池边猛冲了两把凉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意中听到墙根的容与秋母女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许玉琢闭了闭眼,很快给自己的银行经理拨去电话,想问他还没到期的理财能不能提前取出来。
但得到的却是更深的绝望:“许女士您不知道吗,半年前您母亲出示了您的身份证和委托授权书后,已经把钱都取走过了。”
许玉琢这才想起,半年前母亲和弟弟来家里要钱后,她的身份证就丢了。没过一周紧接就有债主上门继续要钱,许玉琢不堪其扰再次搬家。
只是没想到,这次搬家还没撑过半年。
母亲只知道弟弟闹事把别人家独生子打到双腿残疾,一旦对方不愿调解提起诉讼,弟弟就得进去坐牢。
但她并不知道,这些钱落入弟弟手中,除了赔两百万给对方外,其余所有的钱悉数送进了赌场。
他还借了场主的高利贷,日息利滚利,一个月就能把欠款翻番。
还完了就继续赌,赌完了继续借,借完了再继续问许玉琢要钱还。
面对隔三差五上门的赌坊打手,弟弟只说是对方狮子大开口,嫌赔的钱少。赌坊打手为了要钱,也愿意配合他演戏。
一旦弟弟打听到许玉琢的新住所,要完钱后转手就会把地址发给赌坊,让打手去找他有钱又漂亮的姐姐要债……
许玉琢掬了一捧凉水敷在眼睛上。
她已经出来太久,毕竟是直播,她也该回去了。
走出卫生间,许玉琢借道让助理给自己补了妆,通红的眼眶总算被层层粉底掩盖下去,但眼中依旧能看到充红的血丝。
自从余光瞧见许玉琢的身影,容与秋便一直暗暗注意着她的动向。
许玉琢施施然朝众人走来,笑容依旧得体优雅,但容与秋却仿佛能看穿那副假面,感受到笑容下深深的悲伤。
容与秋是孤儿,但从小在充满爱的福利院长大。
许玉琢有母亲和弟弟,却活的却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容与秋看了看自己的碗,将碗中唯一一块龙虾肉夹到了许玉琢餐盘里:“喏,给你留的。”
事实上由于许玉琢迟迟未归,她的那块已经被周雨晴抢走。这最后一块小小龙虾肉,已经是容与秋能给得出的最大安慰。
许玉琢轻轻道了声谢,但状态依旧魂不守舍,连虾肉已经凉透,散发出淡淡海腥都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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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过后,众人跟着郭pd走出海洋餐厅,来到海洋新馆的后海。
这里是一处封闭式海滩,建有不少娱乐设施,还有乘凉晒日光浴的地方。
脚下细沙柔软绵密,稍一踏足,就扑簌簌往下陷落。
头顶日光热情,耳边海浪温柔,一切都是……做游戏最好的时候!
道具组在沙滩正中,用带有节目logo的小旗子围住一片方形沙地。在沙地一头摆着四把小凳,另一头是张矮桌,郭pd怀中抱着什么,往桌后的地上盘腿一坐,将怀中物什放在了桌上。
众人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大号的签筒,只不过里面装的不是竹签,而是一张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四组家庭分别围着板凳做好,容与秋把小凳让给了许玉琢,容团团靠在许玉琢腿中,搂着她漂亮姨姨的脖子黏黏腻腻不肯放开。
容与秋难得没有酸不溜秋地瞧她们,而是安静的双手抱膝,坐在紧挨的沙地上。
“到这里我们第一期的录制已经告一段落,而现在,我们将用最后一个小游戏,来决出每组回家的交通工具。”
“这里共有四张交通工具卡,最优选择是可以直接送到家的七座商务SUV,而最差的选择……则要骑着节目组提供的三轮车自行到达高铁站或机场。”
“我们决出胜负的方式就是……”郭pd拿出一张签筒中的纸条,铺开展示给大家看,“听歌识曲。”
听歌识曲!
听到这儿,容与秋猛一抬头。郭pd手里纸条上的字,每一个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是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