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又碰到章扬的话，程非大概一整晚都会很开心。她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只要一出学校门，回来的时候就必碰到章扬。
手机里传来信息提示音，程非打开看了一眼。
“如果你不主动过来的话，我可要当着你室友的面叫你了。”
陌生的号码，但她知道那是谁。
程非家乡有一种高大的树，会开形状类似狗尾巴草形状的红绿色花，花掉落之后结出来的东西味道很难闻，如果不小心踩到，鞋底就会粘上，用刷子也很难清理下来。就算清理下来了，也会留下难看的黄色污渍，那污渍后边还会变成棕色。如果是沾在手上，可能一个星期也洗不干净。最可怕的是弄到衣服上，要是弄上，那衣服基本上就废了，洗到衣服烂了也是弄不干净的。
程非觉得自己粘了章扬，就像是粘了那玩意一样。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啊？那么晚了，我陪你一起吧。”
周以蓝有些疑惑，跟着朋友浪费一些时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程非干嘛让她先走。
“私事。”
周以蓝露出一个姨母笑，程非不知道她脑补了些什么。
最后程非给周以蓝买了小蛋糕，并亲自挖出第一勺塞她嘴里，这才把她送走。
看周以蓝走远，章扬慢悠悠走过来。
“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
“没空。”
意料之中的答案，章扬并不觉得气馁。
“那就后天。”
“不是明天没空，是没空和你一起看电影。”
“那就吃饭呗。”
章扬的脑回路让程非沮丧，她知道她必须选择一个时间，把话说得很清楚。否则类似之前章扬抱着大束玫瑰堵她的情形可能还会出现。
程非还记得她当时挺焦急的，因为这个男生很危险，也因为这个他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以及一个室友，一个室友兼朋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并不愿意他所谓的“追求”被他们知道，所以她当时说了很难听的话。
“不是说你们女生都喜欢花，喜欢被人追的感觉吗？”
“一个正常人不会因为吸引到苍蝇高兴。”
青春疼痛言情里有很多被小混混一时心血来潮招惹之后意乱情迷，最后毁了一生的女主。程非知道她永远不会向她们靠拢，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冒险，她愿意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混完她的一生。
程非原以为那次她说得那么绝，他肯定不会再来了，她甚至担心过自己会被报复。
“你喜欢我？”
章扬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但还是坚定答道：“是。”
“为什么？因为我当时出现，让你没有更狼狈？因为我敢拿着一把随手买的水果刀和混混对峙，你觉得我很特别？”
程非当时发声，其实只在一念之间，当时她如果多想一点或者少想一点，都会选择明哲保身。
如果当时程非看见他们打架时离那里再远一点，她可能会悄悄绕开，又或者那个地方离他们学校门口远一点她或许也不会多管闲事。
但没有如果，这导致她当时很慌。对方那么多人，如果一个不慎，他死在了那，那她每次经过门口都会想起他，而这个门又是她最常走的，因为离寝室楼最近。
难道每次都绕开走吗？绕路的时候也会想到这个啊。
她有一些正义感，但胆量实在一般，不足以支撑她当时坚定的去帮他。
“不知道，反正我以前也没喜欢过人，就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暂时不能接受我的话，我们先做朋友吧。”
程非不知道他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一时兴起。即便只是做朋友，她也是拒绝的。
“我胆子很小，交不了你这样的朋友。”
“我看你胆子挺大啊。”
她难得勇敢一次，怎么就惹上他呢。
“就这样吧，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走了，心里害怕他会叫住她，不过他叫她她也不会站住。
“你好像不仅讨厌我，还有点害怕我。是因为上次看到我打架？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挨打的，而且我上了高中就不大架了，你……”
他并没有跟上去，但她越走越远，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大，后来几乎是喊出来的，引来周围几个同学侧目。
程非没忍住跑回去。
“你小点声！”
章扬笑了，“那么远，小声你怎么听得到。除非……你站在这听我说完。”
“不用，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什么不良少年，其实你尊师重道，遵规守纪，是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
章扬当然能听出程非语气中的怒气，却不知道怎么招架，轻声道，“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