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鸟极为眼熟,她隐隐约约在天界的奇兽图册中见过。
不过司命不是说有神兽归终坐镇吗?为何观旬之境中还会出现这样的大青鸟?
再看一旁的从渊,他要到嘴里的鱼被这只来历不明的鸟叼走了,顿时剑气凛然,周身都散发出冷意:“可恶的绿毛鸟,本龙的青鱼都给你弄没了。”
宵明暗叹,果然凡是只要和吃的靠边,他就最为上心。
他腾空而起,飞快结下剑阵,浴月化成数把小剑,将还在溪边大快朵颐的大青鸟团团围住。
大青鸟感觉自己被剑阵困住了,怒号一声,抛下鱼就朝外横冲直撞。
宵明还在想回想这种鸟究竟是叫什么名字,突然灵光一闪,大呼——“不要伤它性命!它并无恶意!”
已经来不及了,数把小剑直冲大鸟而去。
她连忙化出几个金环,向剑阵丢去拦住飞剑:“云蒸霞蔚!”
蓝光和金光在林中交相辉映,映射在溪流上,掀起巨大的波浪。
从渊收起浴月,俯身飞下走到宵明身边。
他面露疑惑,但又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转而笑道:“宵明妹妹,你误会了,我只是吓吓这个偷鱼的绿毛贼而已,没有想过要伤害它。”
其实她方才奔过来拦下剑阵时就已发现,浴月飞剑并没有逼近大青鸟,从渊应只是想恐吓它,让它识货的话就将嘴里的鱼吐出来。
可能活了三万年了,行为作风确实会和常人不太一样。
比如就像现在,他竟还要为了一条鱼和一只鸟拼来拼去,倒还真像个顽童。
宵明看着剑阵中委屈巴巴抖缩着毛羽的大青鸟,同他解释道,“这是西王母座下的三青鸟之一,青鸾。据说它是守护一方生灵的祥瑞,又是西王母的仙使,还是不要伤害它为好。”
还没等她说完,从渊就消了结界,毕恭毕敬护送青鸾出来。“原来是青鸾仙使,失敬失敬,小的这就将您放出来。”
青鸾又怒号了一声,昂首挺胸地迈出结界,一脸高傲地瞥从渊一眼,就扑哧扑哧飞走了,留下一个微翘的鸟尾。
从渊恭送它走后,立直腰板松了一口气,转身笑着问她:“如何?我这认错态度端正吧。”
“……挺好。”
宵明心里暗诽,好歹也是活了三万年的老前辈,你倒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
*
此地距汤国甚远,若是步行至少有四五日的路程。
不过这点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多行两个时辰的功夫。
快到汤国时,宵明依稀看见云层下有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不知在谋划着什么,甚是怪异。
她立刻停下,拽住正准备灌点酒醒醒神的从渊,示意他向下看看。
从渊这一观望不要紧,刚喝下去的酒酿都差点喷了出来。
原来那是一支列队整整齐齐的军队,正向有易国的方向逼近。
他饮一大口酒酿压压惊,感叹道:“没想到上甲微还挺快。可是,他怎地这么快便得知了王亥的死讯?”
宵明沉沉看向远方,想起来什么。
之前在有易国扮作卦师前,从渊不知又溜哪快活去了。
她一时没找着人,突然遇到了个正儿八经的卦师。
那老人瘦骨嶙峋,身着大黄袍子,一个人摆着摊,却久久无人问津。
本着反正也要扮成卦师,不如多学点卜卦之术的心态,她前去请教那位卦师。
卦师很高兴有人来和他交谈,颤颤巍巍地拿出几道卦符,给她指出卦身和卦象。
她似懂非懂,喃喃道:“原来如此,六爻问卦,测吉凶,知未来。”
卦师说自己其实是从汤国来的,又谈起汤国的卜卦盛况:“姑娘别看没几个人来老头儿我卜卦,这是因为有易国天地灵气不足,卜卦之人甚少。问天卜卦之行,还是只有阴阳协调的汤国才最为盛行。”
说到此,他摸摸自己长长的白胡须,有些得意:“姑娘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做得最厉害的,每日都要给君王占卜当日之事呢。”
回忆至此,宵明道出自己的猜想:“汤国的占卜之术十分灵验,想必是上甲微通过占卦得知他父王之死后,就怒不可遏要去夺性命。”
从渊若有所思点点头,似是也赞同这个解释。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打算检验他是否对任务上心。
果不其然,从渊悄悄飘远了一点:“宵明妹妹,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他端详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要不你先去,我去办个事情,随后再来?”
宵明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想再搭理他。
管他爱去不去,总归认真执行任务的只有她一人。
“诶诶,别走啊,”从渊忙跟着她来,又换上了没心没肺的笑脸:“我突然想起来,我那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