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这几天的合同报表,纪洺坐下来,皱着眉头大略扫了一眼。
“纪琛他人呢?”
纪琛的助理小陈有些束手无措地站在一边,一边瞟着纪洺的脸上一边道:“小纪总我前几天就联系不到他了,打他电话都在关机状态,问了他的几个朋友都说没见到他。”
看着纪洺蹙眉,脸都要黑了,小陈越说声音越低下去。
“你先放下手里的工作,给我一门心思去找,绑也要把他绑过来。”
“是是是。”小陈连连点头,只希望能快点找到自己的老板,不然他这个总助理的饭碗就要不保了。
纪洺有些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自己一个搞策划的天天给在管理层的弟弟收拾烂摊子,纪琛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祖父辈打下的商业伟绩全要载在他手里了。
他随便在抽屉里找了一只钢笔,准备先把一部分合同给解决了。
手机这时候在口袋振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028-84......
“你好,请问您是纪琛先生的家属吗?”
“嗯,我是。”纪洺疑惑。
“是这样,纪琛先生在环西高速遭遇连环车祸,目前正送往通大附属医院抢救,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捏在纪洺手里的钢笔从指尖掉落,“叮”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
“当当当,我给你带了最爱的巧克力舒芙蕾。”叶棠晃了晃手里的精美的甜品盒。
许幼安睡了一个半天,醒来时,头发凌乱,眼睛红肿,不过起色明显好了许多,她看了一眼叶棠手里的糕点,粲然一笑,咧着嘴给她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
“还是我家棠棠好。”许幼安靠在她怀里,叶棠身上有股淡淡的桂花香。
“不过话说回来”叶棠坐下来,开始为之打抱不平,“为什么有些人会仗着有钱欺负人呢,总以为能用钱解决一切,不珍惜你的努力和才华。”
看着她说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生气地样子有点憨憨可爱,许幼安轻笑一声,先把第一口舒芙蕾送到她嘴里。
“我的棠棠别生气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也不能摁着别人的头用我的婚礼策划拜堂吧?”
“那你真的要去找那个什么设计师道歉并把他再请过来吗?”
许幼安无奈地点点头,哭笑道:“不然呢,人家好不容易请过来国外顶尖策划师,被我气走了,担子得我挑。”
“还顶尖呢,还海归呢,脾性那么大,真把自己当上帝了?”叶棠撇撇嘴,又问,“哎,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拍过陈小姐给我看的明信片,叫纪什么洺,哦不对就叫纪洺,我打算明天或者后天去碰碰运气找到他。”
“哦,叫纪洺......”
叶棠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倏地放大.
“什么?叫纪洺!那个润禾集团的大公子??”
许幼安:???
—
“手术很成功,病人还有中度脑震荡,所以这几天一定要静养,其他事宜我会让护士到病房跟你们说。”
“嗯,谢谢医生。”纪洺面容憔悴,声音沙哑。
他已经整整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回国后一大堆琐碎的事要处理,作息完全混乱了。
纪琛的麻药劲还没过,人还是昏睡状态,他坐在弟弟的床边,护士嘱咐他要盯着病人挂完这两瓶点滴。
借着窗外不算皎洁的月光,他失神一样地盯着病床上跟他有七八分像的脸。
什么兄弟血浓于水都成了笑话,没有反目成仇已经不错了。
父母对纪琛的偏心,对他这个大儿子却是不由分说地责骂,造就俩人的不和,他不满于弟弟的桀骜不驯、横冲直撞的性子。纪琛厌恶他的心高气傲、无情无义的一面。
总之,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二人表面关系温和,私下里井水不犯河水。
纪洺叹了一口气,盯着他挂完水拔完针后,靠在床边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孩童时期,纪琛与别人打架受伤,父亲却以没有保护好弟弟,给了纪洺好几个耳光,炎炎夏日,他望着父亲淡漠的神情,除了火辣红肿的脸颊,感到身上其余的地方都凉透了。
翌日清晨
纪琛有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嗓子又疼又哑。
“水,咳咳咳——”
纪洺听到声音,悠悠的转醒,趴了一个晚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因为脚麻,他扶着床边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床柜,给纪琛倒了一杯水,然后慢慢地将病床的上的弟弟扶起来。
“水是昨天下午的,有点凉,你将就一点吧。”看着虚弱的弟弟,纪洺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纪琛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