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在轻轻推着。
向渔警惕地用余光打探。
旁边确实站了个人,还是个男生。
大热天里穿着黑色长裤和深色T恤,小臂线条有力,左手腕上挂着根黑色手绳,简单得只有编织纹路。
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抬眼,应鸣生隽秀冷淡的面容映入眼帘。
几片花瓣无声落下,悠悠地卧在他黑发间。
向渔脚撑在地面,秋千停住。她没什么热情,“晚上好。”
低头看到小风扇,想到是他送的,下意识地藏起来。尽管她的原意是打开吹吹风。
应鸣生嗓音像刻意放轻过的,“我能坐下吗?”
向渔象征性地挪开了点,表情古怪道:“秋千又不是我家的。”
秋千一沉,留下的狭窄空间使男生贴着她,长裤的布料蹭到女孩光滑的腿。
向渔腿一缩,站起来:“我走了。”
足尖一动,却被横过来的腿给拦住。
黑灰色的板鞋抵住小一号的白色洞洞鞋。
藏起来的小风扇被抽走,一阵凉风自后颈吹来,垂落的碎发飘起。
园中静悄悄的,只有花影在颤动。
应鸣生抬头仰视着她,“消消气。”
他的眼型是凶冷挂的,单眼皮薄薄的,平时又冷着脸,面瘫又难惹。向渔从来没想到过,会在这样一双眼里看到忐忑和笨拙的讨好。
像是做错事的大型烈犬小心翼翼地蹲在主人身边,因为不会说话,只好睁着黑黝黝的眼睛。
蓦地,向渔心脏某个角落塌下来。她别开脸,后退着坐回去,“我又没有生气。”
应鸣生自觉笨,实在笨。
那天落荒而逃后,向渔态度冷了下来。他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哄人的技巧。他也不敢发消息,怕打扰到她,怕她烦,怕她讨厌自己。
辗转难眠的夜里,他盯着聊天框,刚打好的字又删,删掉又写,却没有一次使用过“发送”键。
不长的聊天记录被他翻又翻,甚至还发蠢地抄写过,都快背下来了。
她放假后,他就更找不到她了。
他只能像个变.态一样每分每秒地偷窥着她的动态,病态地分析每一张图片。
他要见到她,然后跟她求和。
现在她留下,是不是代表她愿意原谅他。
应鸣生绷着的唇线如释重负般松了松。
时隔一个月,再次听到向渔的声音。
她问:“你怎么在这边?”
应鸣生拽了下衣领,“路过。”
向渔不信,眼神质疑,“这也能路过?”
彷佛布料很粗糙,他又抓了抓领口,“来这边找货,听人说这里很凉快。”
向渔想不通两者的关联。
应鸣生补充道:“有时候开车热得受不了,可以来歇会儿。”
向渔勉强信了。
“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方正的小盒子,向渔问:“这什么?”
应鸣生说:“生日礼物。”
向渔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好奇,但按照礼节是不能当下就拆开的。
“你可以打开看看。”
说完,应鸣生清了下嗓子,同时躲开她的视线。
向渔还真听了他的话,掀起盖子。盒里躺着一条红绳,中央系着一个圆环,两边还各有一颗小珠子,都是金的。
她愣住了,问:“真的啊?”
应鸣生点点头,见向渔有物归原主的意向,赶忙加了句:“克数很轻,不贵,就几百块。”
向渔迟疑了下。
应鸣生乘胜追击,强调:“网店我经营得还不错。”
他好像总在申明:他在赚钱了,他有钱。向渔收起顾虑,说:“谢谢…”
脑筋一转,她学着爸爸在生意场上的说辞,爽朗道:“谢谢应老板,祝老板生意兴隆、鸿运当头!”
应鸣生被逗笑。
他长相就不温柔,笑起来也没多温和,但向渔不觉得违和。她当着他的面戴上了手绳,手背朝着他,“看!”
女孩子手腕细,皮肤白,手链套上去格外养眼合适。
应鸣生扬起一个小小的笑弧,“好看。”
向渔自己也欣赏了好一会儿,又琢磨着圆环和两颗小珠子。
她很欢喜,而他很满足。应鸣生倾靠过来,阐释道:“珠子是转运珠,中间那个是平安扣。寓意好运连连,锁住幸福。”
向渔没多过脑就说:“可是我现在就很幸福呀!”
对上应鸣生晦暗不明的神情,她才后知后觉,这句话暧昧不清。心慌意乱间,她瞄到他头上的花瓣,急中生智地指着他,“有东西,拍一拍吧。”
应鸣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