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是我们。”
“那我们算什么?”
他微微低头,垂着眸子看她。
时岸被他的阴影压住,有点懵:“什么我们你们的,你最近人称代词上瘾吗。”
池凡很久没说话。
他转身向前边走去。
时岸看着那走远的背影,被他弄得不明所以。
“你把话说清楚点。”
池凡没答话,脚步更快。
时岸有点生气,于是追上去,然后直直地越过池凡。
较劲似的,池凡的脚步渐快,时岸感觉一团巨大的阴影从身边擦肩而过。
时岸再次越过他。
临近公交站台,时岸噔得一声停下来,像一个仓促的终止符。
时岸不明白,她想了半天,也只觉只有一个愿意,不过是无意间没有告诉他晚上的学习安排,连着怎么还嚼字眼了:“我还不能有私生活了吗。”
“甚至我也没有义务通知你。”
“我知道。”
“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对我摆脸色。”
公交的远光灯从左侧逼近,黄色的光束中,细微的颗粒浮动。
被夜色淹没的表情在光亮下重新清晰,时岸抿唇,两人绷直了身体。
远处,公交驶来,停下。
司机看向公交站牌下的两人:“上车吗?”
没人先动。
“最后一班车了。”
还是没人动。
车轮滚过两个人身边。
很好,晚上十点,还有五公里。
时岸有点委屈。
脚疼。
一路上都是坏掉的路灯,时闪时暗的路灯,时岸有点委屈,她越走越慢,最后蹲在地上。
时岸蹲着,低着头,看见地面上一段沉默的阴影。
夜色中的视线落在她的脚踝。
时岸听见一声不自然的:“过来。”
时岸:……凭什么听他的。
那声线补充道:“走不动就过来。”
时岸没动。
见这人的阴影主动向她靠近了一点。
“上来。”
然后直接站到她面前,不说话了。
时岸沉默了一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腿,认清形势。
她嘟哝了几句,趴他背上。
半晌,她感觉池凡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肩膀上,像是不满意她故意隔开的距离。
“别动我。”
“这样不费力气,别给我找麻烦。”
语气冷冰冰的。
时岸不高兴,要下来,却感觉他拉紧了一些。
较劲了半晌,没输没赢,两人不乱动了。
他还是心情不好似的,一言不发,时岸在他背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估计他还在摆脸色。
时岸心情也没有好起来。
楼下,池凡把她放下,时岸落地,两人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到各自家门口,时岸掠过他,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时岸回头,看在他背她回来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再和他理性地讨论一下——
她只看见一双微红的眼眶,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已经啪得一声关掉了。
怎么——吵哭了啊。
他有什么好哭的。
明明她没让他不在那补习,而且还教他做题。
凭什么他先哭呀,还关门关的这么凶。
以为她不会关门是吧,时岸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时岸回家,躺了一会,半晌,她又坐起来。
她劝慰自己,她以下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入睡。
浴室内,池凡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站在淋浴下,任由哗啦啦的水声打在身上。
水流被他开到最大。
池凡洗澡出来之后,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客厅。
池凡一个急刹车停在浴室门口。
时岸冷着脸抬头。
不等池凡发问,她直接回答了:“我翻进来的。”
池凡浑身湿漉漉的,没说话,坐在沙发上。
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小腿下坠,客厅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室内极其安静。
时岸解释道。
“我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我也绝对不是把人弄哭了就走的类型。”
“所以过来看看,你既然没事,我就——”
她转身。
身后,她听见池凡哑着嗓子,忽然开口。
“时岸。”
时岸的脚步停下,听见下一句话。
“你和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