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将铁钩递给身边的林缚。
“让他清醒一下,注意分寸,别弄死了。”
林缚接过铁钩,来到那人身前,伸手在对方的胸骨上摸了两下,便极稳极狠的将铁钩一把插进对方的胸膛里去。
一口鲜血从那人嘴里喷了出来,那人咧着嘴沙哑的叫着,满口鲜红狰狞着,让一旁执刑的侍卫后怕的撇开眼。
“说,牧冷在哪?”
林缚一边拧着铁钩,一边用胳膊抵在对方的胸膛上。
好像胸膛快要炸裂了一般,那人双手攥拳,却只能无力的叫着,越到最后,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求你…杀了…我。”
那人声音嘶哑低沉,好似一口气快喘不上来,却又极度贪婪的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
疼痛如潮浪一波接着一波袭至全身,那人实在忍受不了死亡边缘的挣扎,无力的□□着。
“老大…带着小娃…走…走了…”
林缚松开了铁钩,那人好似得了喘息的机会,贪婪的呼吸着,口中依旧是往外冒出的血水。
赵昧转身看向对方,一身凌冽绝然,充满着不可冒犯的尊威。她看向那苟延残喘的不似人样,对着林缚点了点头。
铁钩顺着下方轻轻一推,刑架上的男人面上的痛苦之色渐渐消退,转而垂着眼睑耸着脑袋,再无任何动弹。
赵昧出了刑部大门,一眼便瞧见灯火下那对一高一矮的身影。
已是亥时三刻,暮色浓郁,寒气肆意。
赵昧站在刑部门前,犹豫片刻后,将后面的事宜全然交给了林缚。
她披着雪白的绒衫,步行在摇曳的灯火之下,全然没了方才在刑部牢狱里的狠辣决绝。
“你们怎么来这了?”
袁戈松开了牵着饼娃的手,转而替赵昧戴上了绒帽。
“自然是来接你了,我看今晚寒气格外重,不放心你。”
赵昧低着头,眉眼似羽,绵绵细长。
“我随行有马车,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虽是这般说着,还是融入了两人的身影之中,三人并排而行在夜色中,背影被月色拉得长长的,一直蔓延到一旁的马车上。
刘伯坐在马车上看着眼前的背影,眼里不自觉的露出欣慰之色,他牵着驭马绳缓慢的跟在三人身后。
袁戈靠近着赵昧,从披风之下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了赵昧。
“这是什么?”
赵昧停了脚步,看着眼前小小的木盒子,清眸亮了几分。
袁戈看着她,温声道:“打开看看。”
木盒子一掌之宽,堪堪落在赵昧的手中,她打开盖子,一阵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夹着软糯香甜,令人沁心。
“这是…糖藕?”赵昧有些惊讶。
“尝尝看。”
袁戈朝着一旁饼娃招了招手,饼娃立刻将手中的细竹筒递了过去。
袁戈接过,晃了一下,倒出来一双木筷子。
“之前答应过你要给你做糖藕,今日正好得闲,便做了一份想等你回府时端给你吃,结果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你。”
他顺手夹了一块递到赵昧嘴边,一脸认真的哄着对方张嘴。
赵昧看着他,愣愣的吃了一口。
“好吃吗?”
赵昧点了点头。
是一种甘甜的香味,甜而不腻,吃了一口,还想着再吃一口。
“我晚上审讯耽误了时辰。”赵昧将嘴里的甜藕咽下去后,对于自己晚回去的缘由还是解释了一下。
袁戈全然没有想要多问的想法,而是问道:“还吃吗?”
赵昧摇了摇头,看着对方盖上了盖子。
三人继续朝前走着,饼娃一旁蹦蹦跳跳的捡着石子玩,袁戈和赵昧并肩走着,两人的身影斜斜的重合到一起。
赵昧垂眼看着,心里淌过一丝暖流,她似乎…很留恋这样的感觉。
“公主。”
“嗯?”
赵昧思绪还停留在地面重叠的倒影上,就惊觉冰冷的手心探入一阵暖暖的热意,指骨间的相互交错叠合,充斥着她的心底。
她的手是冰冷的山泉,是冰川上的晶莹挂坠,是难以融化的皑皑积雪。而他的手是烈日朝阳,是熔岩里的滚滚岩浆,是炽热不息的烈焰。
赵昧的心,瞬间绷得紧紧的,每呼吸一口,都生怕会流失掉某些她并不想丢掉的东西。
袁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脸上是少有的紧张,他试探着问出:“以后我…可以经常来刑部接你回家吗?”
手心里的柔软指骨微微动了一下,袁戈有些慌张的握紧了些,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是饼娃不放心你,想要接你回去。”
赵昧抬眼看着一旁专心扔着石子的小人,怎么看,对方也不像是不放心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