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详细跟你讲。”
余唯招呼她坐在长桌边缘的椅子上,与她呈直角而坐。
他第一次听有人叫他余队长。
这女人总能把男人称呼得很舒服。
余唯找来纸和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给徐楚梳理了“9·12”以来的凶杀案件。
个中情节曲折复杂,她听得入了迷,人靠在桌沿,左手托着微倾的脑袋,右手手指绞着长发的发梢,像只俏皮捉尾的猫。
徐楚不时就一些问题发表疑惑,手肘也不自觉搭上桌子。她坐得更近了。
在桌面下翘起二郎腿时,两条腿不时扫过余唯的膝盖。
“噢,不好意思。”
徐楚俯身看了眼桌脚,“没踩到你吧?”
“没事。”
余唯的视线扫过她心形的领口,在她低头那一瞬垂荡出相当的空隙。他若想看进去,他能够。
也是在这一刻,余唯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卑琐的人。
他对她的倾慕那么肉/欲,那么低下。
徐楚听完警队对白永征的分析和怀疑之后,沉思了一晌。
“如果这些罪名真的成立,他会判多久?”
余唯凝视着她的眼睛。
“目前露出线索的还只是这四条人命,如果之后查到更多经济犯罪的证据,那大概……跑不脱是死刑了。”
徐楚交握的十指攥紧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医院里的一幕。
白永征与白心言隔着一整条走廊那么远,他蹲下来,对儿子用手指比了个手.枪动作,“哔——”
白心言转哭为笑,奔进父亲宽厚的怀抱里。
一个十岁小孩,在几个月内接连失去母亲和父亲,会变成什么样?徐楚不敢细想。
第一次,她对他人的痛苦完全丧失了想象力。
“我明白了,余队长。”
徐楚站起身,抹平灯芯绒长裙上的褶皱,“我会好好表现的,争取多套一些信息出来。”
余唯也跟着站起来。
“无论当天发生什么事,你的安全永远最重要。我们会保护你的。”
“我们?”
徐楚心想,这其中也包含林琅么?
“嗯?”
余唯看着她说话时在齿间跳跃的小红舌头。
她说“我”字,嘴唇会嘟起来,欲吻的样子;说“们”字,扬起的嘴角又像一个微笑。真可爱。
徐楚失神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余唯还想和她说话,有民警走入装备室,拿了张单子来找余唯签字。
徐楚识趣地告辞。
她很慢地在走廊间穿行。
每经过一扇门,一扇窗,她都会放缓步伐,假装随意地往里探望一眼。
三十岁的人了,喜欢一个人还像高中生那样懵懂,只敢按着满心雀跃,小鹿乱撞地走过他的窗。
一间一间望过去,徐楚都没有见到林琅的身影。
但在某一刻,她转过头,发现他就在走廊的正前方,迎面走来。
他是必须经过她走进办公室的。
徐楚心里一阵惊慌,她将身体转了方向,脸对一堵墙。
徐楚渐渐听见了林琅的脚步,没有停止的意思,就在她背后。她一转身就能跟他撞个满怀。
他的脚步却是小心的,带着那么多迟疑。
皮鞋在离徐楚极近的地方停住。
她屏住呼吸。
可是皮鞋又继续踏下去,踏过了徐楚。
身后的人掀起手中的稿纸,把稿纸掀得噼里啪啦响,擦着她的背脊走过去。
徐楚停下脚步,扭头去看他的背影。
有一丝蚁噬般的痛楚爬上胸口。
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让她找到自己的眼睛了,只留给她一面巍然的背影。
她凄哀地一笑。
自己难道是美杜莎,与她对视一眼他就要石化死亡?
徐楚站在这间办公室的门口,看林琅坐回桌前,与隔壁桌的短发女同事说起了话。
那干净利落的短发女子她记得,是李师庭。
李师庭说了句什么,逗得林琅笑起来,边笑边拢头发,一绺刘海垂在额前,笼着他眉眼弯弯的脸。
原来他并不是心情不好。
警队办公室的氛围此时很闲适。
白墙上贴满锦旗,每张桌上垒着半人高的文书稿纸,碗粗的透明茶缸子里泡着杏黄明亮的浓茶。简朴但不寒碜。
很快,杨小江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三个人有说有笑。
他提了个大红纸盒,转着圈给同事们发糖。有人喊了句什么,杨小江脸一红,大伙爆发出麦浪般的哄笑,一波拱一波,传到门外。
他们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