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了,陈宇被抬上急救担架。
白心言脸上也有刮伤,他正要被护士拉上车,林琅掏出黑皮夹给人看了一眼,“我送这个孩子去医院。”
他必须确保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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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市中心医院。
徐楚跟着医护人员跳下车,要冲去儿科急诊。
她的雪背在黑夜里豁然开朗。
林琅牵住徐楚,脱下西服披在她肩上,随口问了句,“陈宇的家长是谁?”
徐楚双手拢住西装,“没记错的话是叫陈强,好像是城建局的什么官员。怎么了?”
“没事,我看那孩子很嚣张,挺好奇他背景的。”
“尚丽的孩子,谁家没点背景。”
徐楚苦笑,捏了把林琅的手心,“等我。”
她转身进了急诊部。
那辆加长林肯大摇大摆停到急诊部门口的时候,林琅闪身钻进了一片阴影里。
鳄鱼纹皮靴踩下地面,走出一个身着白西装的中年男人。
这时,有一副担架从他身边抬走,上面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孩子。男人面无表情看了孩子一眼,掸了掸被担架碰到的西服袖口。
紧跟着,又有三个穿全黑西服的彪形大汉下了车。
一行人声势浩大地走进医院。
这是林琅初次见到白永征。
这幅做派的黑老大,他见过不少。
但随身带保镖出行的政协委员,他是第一次见。
急诊科科室里,陈宇正在做手术缝针。
陈家父母早已赶到,陈强看到从走廊尽头走来的那一伙人时,隔老远就喊骂起来。
“白永征,我日——你——妈——!”
他咬牙切齿,边骂边勒起袖子。
徐楚和陈母赶忙去拦。
一名保镖就要上前,白永征一抬手,那人立即停住脚步。
他推了推无框眼镜,看到坐在椅子上满含泪水的白心言,登时有了笑意。
白永征屈身扶住膝盖,对儿子用手指比了个手.枪。
“哔——”
白心言转哭为笑,奔到父亲怀里一把抱住。他用下巴蹭儿子的脑袋,柔声问,“有没有受伤?”
白心言看了眼徐楚,满腔鼻音,“没有,是老师和老师的男朋友保护了我。”
确实是保护。
若不是林琅及时抱走他,这个男孩就真的酿成了无法弥补的罪恶。
一想到这,徐楚就感到后怕。
白永征对徐楚有印象,他直起身,冲她鞠了一躬,笑道,“多亏徐老师爱护犬子,我一定要好好谢谢您。”
徐楚受不起年长之人的一拜,连连干笑着摆手。
“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强虽被妻子拦着,话语间仍是一腔怒火。
“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和你的建征集团一起陪葬!”
白永征睨了这对夫妻一眼,手插进西裤口袋。
“我怎么听说,是你的孩子出口不逊在先?况且,孩子之间小打小闹,扯上大人那些破事做什么?”
“我孩子被你儿子用酒瓶抡破了脑袋,你他妈管这叫小打小闹,我日——”
未爆出的粗口被陈强妻子捂在了嘴里。
这时,冯元攥着厚厚一沓医药缴费单赶过来,见到白永征,脊梁骨瞬间弯了一截。
“白先生,真是抱歉呐!是我们没做好安保措施,才闯出这么大的祸,之后学校一定重新招一批保安进来,绝对保护好每个孩子的安全。您看,陈宇家的医药费我都代表校方缴完了,您要不就息事宁人……”
“陈宇的医药费关我什么事?”
白永征冷笑,“等那孩子缝完针出来,他还要给心言道歉的。那些咒骂我夫人的话,不能简单用一句童言无忌打发过去。”
听到这话,徐楚微微蹙起了眉心。
无论谁招惹在先,白心言都不应该把同学打伤成这样。
她以为白永征会是个家风严厉的父亲。
她看了眼奴颜婢膝的冯元,决定把这烂摊子交给他来收场。
正欲走,白永征喊住她,“徐老师,过几天我给您亲自登门道谢。”
徐楚没应话,只是含着笑离开了。
倒是白心言闻声咧开一个笑,对父亲说,“老师的男朋友刚才也来帮我了,大哥哥是警察。”
“警察?”
白永征意味深长地看向徐楚的背影。
无人听出他的嗓音在这时已经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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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下,林琅仍站在阴影里,抽着烟。
这期间他给杨小江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查城建局市政工程科科长陈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