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班主任瞪了一眼才消停。
“大家好，我是高二B6班的周野，我深知这件事对学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温柠在人群中，抬头注视着他。
少年漆黑的发丝耷拉在额前，青葱眉眼是漫不经心的痞气模样，立在微光里，像是一副冷淡不羁的山水画。
却是她青春岁月里最浓重墨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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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时候，周野生病了。
他趴在课桌上明目张胆地睡觉，几次引起老师不满，掐断粉笔头扔过去，少年仍旧纹丝不动。
吴浩说了声：“老师，他病了。”
周野性子狂妄不驯，在老师这里的可信度可谓为负。
“睡觉就睡觉，还装什么病？”
不屑说了声，老师又扔了个粉笔头过来，正中少年后脑勺那个白色的璇儿，呆毛翘起一缕，在那缕金灿灿的光线中晃了晃。
那个身影总算动了。
“周野，回答一下第四题选什么？”
少年慢悠悠站起来，耷拉着薄白的眼皮，往日浅红的唇瓣，没有一丁点血色。
往日蓬勃的松柏像是瞬间没了生机。
“选……D吧。”
连嗓子也哑得不像话。
周围有人憋着笑。
讲台上老师的肺快气炸了，“明明就只有三个选项，哪来的什么D，行了行了，生病了就吃药。”
他摆摆手，见周野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算是信了，便没继续刁难他，继续授课。
少年摇摇晃晃地坐下。
温柠捏着书的一角，浑然不觉被纸张划伤了一道口子，真怕他在课堂上晕倒。
她一心挂念着他，连后面的课也没怎么听进去。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温柠以生理期为借口，翻墙出去买了感冒药。
校医室的药都偏温和，对重感冒不起作用。
她火急火燎跑回教室，没找到周野。
又连忙去洗手间，还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最后在实验楼的走廊拐角发现了他。
周野倚墙而坐，曲着一条长腿，一缕阳光打在他身上，半是阴影半是光，衬得他脸色愈发白，有种寥落的破碎感。
温柠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这么浓重的孤独感。
她站了会儿，周野才有所察觉。
生个病，连往日敏锐的反应都退步了不少。
温柠蹲下身，把保温杯和药递给他。
“哪买的？”周野问，他的声音比起平时虚弱了不少，甚至携着一丝温柔的意味。
“翻墙去了药店。”
他啧了声，勾唇低声戏谑：“学坏了啊，小朋友。”
温柠看着他把药吃下去，有一瞬的恍惚。
是啊，学坏了。
她以前可是一个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乖乖女。
现在为了他，第一次写检讨，甚至翘课翻墙。
可又有什么办法，面对喜欢的人，她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温柠低垂着脑袋，盯着他怀里那块光斑，默默地不言语。
周野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摸着她嫩白的下颌，说：“把头抬起来。”
温柠抿抿唇，眼眸里分明沁出泪水，睫毛湿哒哒的。
“怎么了这是？”
她忍住哽咽，“阿野，我心疼……”
他怔愣半晌，勾住她后颈，贴上她柔嫩的唇瓣。
少年的吻轻轻柔柔，带着安抚和小心翼翼。
有人说喜欢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她太喜欢了，以至于都快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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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渐褪，随着第二次月考的考试铃拉响，窗外飘来了立秋的第一场雨。
胡遥进步了许多，这次居然和温柠一个考场，俩人相约去食堂吃饭。
刚出教学楼，温柠瞧见前面站了个熟悉的身影，他身上穿着风衣，支着一把黑柄伞，骨节分明，那双手白皙漂亮的像是艺术品。
风雨飘摇，他挺拔如松，脖颈上棘突明显，有一种凛冽感。
周野应该是在等陆星澜他们。
附近有几个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
他熟视无睹，低头看手机。
温柠看到有两个女生共撑一把伞，走上前，主动搭讪，还递上一个纸袋。
“学长，请你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周野抬头，正好就透过女生肩头，看到树下的温柠。
视线相对那几秒，许多话不言而喻。
温柠低着头，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和胡遥聊天。
蓦地听到男生清冷低沉的嗓音：“谢了，我不喝奶茶。”
那两个女生脸色失落，蔫巴巴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