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沈素继续说道:“小女子有事相求,还望公子答应?”
“姑娘请说,扶苏能帮定不会拒绝!”
“是这样的……”
沈素在山中遇见一个老者带着唯一的孙儿,郑霖,隐居在深山之中,老者年迈病重,临终前刚好遇见沈素等人,于是便求沈素收养郑霖,沈素禁不住一个白花苍苍的老者的哀求,便将其带了回来。
扶苏闻言,微微一笑,“这,恐怕就是姑娘的事情,姑娘既然已经将这个郑霖带了回来,以后留在身边便是了。”
扶苏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姑娘,扶苏心中对姑娘有诸多疑问,不知可否告知啊?”
“公子请问,小女子一定据实相告。”
“姑娘祖籍何处?依这两日的相处,扶苏不敢说对姑娘十分了解,可也看得出姑娘应该出自书香世家才对,无论才华还是魄力都不输给男子。”
沈素闻言,神色一暗,正沉默着想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扶苏又道:“姑娘若是有何难言之隐的话,就当扶苏冒犯了,未曾问过。”
沈素微微一叹,朱唇轻启:“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小女子不是该从何说起,家?或许已经没有家了,有家也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吧?”
说完神色愈加悲凉,让扶苏有些愧疚,似乎提到了她的伤心之处了,而沈素深吸了一口气,又换上轻松的语气道:“不过扶苏公子完全可以相信我,我绝对不是间谍,小女子沈素,若要说祖籍何处的话,也许我可以说成是天之涯、地之角,您信吗?至于出自书香世家就更不是了,只是念了十多年多书,或许我懂了一些你们都不懂的东西。”说完还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扶苏一愣,平静的心底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似乎发现,沈素笑起来很好看,那是一种很真、很纯的笑脸,没有任何的献媚,没有意思奉承,见多了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偶尔见到这么一个以诚相待的人,尤其还是个女子,竟然是说不出的舒心,听沈素说完之后,不由得觉得心里突然轻松了很多,微笑着问道:“姑娘不怕在下是心怀不轨?”
沈素闻言微微一笑,然后停住,盯着扶苏的眼睛,缓缓的道:“公子是在说自己也许是个坏人?可是,有坏人会在荒郊野外看见一个独身的女子而出手
相救吗?有坏人会打着公子扶苏的名号出现在此吗?有坏人会亲自跑来疫区慰问一群身患疾病的百姓吗?更重要的一点,公子可否听过一句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表面上看不到的东西。您知道,我现在从您的眼睛中看到什么吗?坦然、欣赏、快乐!”
扶苏忍不住赞道:“姑娘果真蕙质兰心,扶苏活了近三十年,从未有人能将扶苏看的这么透彻,姑娘是第一个!”
沈素看着扫了一眼帐篷的四周,果然是皇子,无论在哪里,都不可能委屈了他,这间宽大华丽厚实的帐篷内,即便只是扶苏的暂居之所,也几乎是万物俱全,“公子活了近三十年?这么说公子快三十岁了?小女子还以为公子比我还小呢。”
呃……一群乌鸦飞过扶苏的头顶……
扶苏有些诧异,问道:“姑娘这话倒之很稀奇,在下见姑娘最多不过双十而已,倒还想在年龄上长过在下?”
“错了哦,告诉你,我不是双十,本姑娘今年已经虚岁二十三了。”
“呵呵,那也比在下小,在下长你五岁。”
沈素心道:何止比你小五岁,小了两千多岁……汗……
这一晚,沈素和扶苏再帐内相谈甚欢,二人谈论的话题从个人谈到天下,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叹。
沈素发现扶苏不仅仁义无双、爱民如子、心怀天下,更是一个自身修养极为高尚的人,华丽的外表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朴实,能在如此高告在上的地位上保持一颗平常的心,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而他却做到了,高而不贵,华而不俗,犹如一朵在淤泥之中的圣洁的白莲!
而扶苏则发现,这沈素外表虽不出众,可是谈吐之中的倾世才华却让人不得不赞叹,尤其是一个女子,能将天下的形势,存在的问题分析得一针见血,不错,大秦的□□确实有些过了,自己也几次因为政见和父皇不和,然而作为第一个中央集权的王朝,这些弊端无法避免,目光如此准确,不得不让人为之钦佩呀。
难得,太难得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子,竟然能有如此政见方面的见解,她浑身的气质却与之完全不符,她犹如一支出尘的旷古幽兰!
沈素从扶苏的帐中出来,月已中空,抬头望了一眼漫天星光,随即朝自己的帐中走去,走到帐帘门口时,又犹豫了一下,掉了头,往旁边的一个帐篷走去,看着守在帐外的两个人,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轻声问道:“二位小哥辛苦了,里面的是我弟弟吧?”
守卫也是两个长得极为清秀的小伙子,沈素的笑脸倒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他们只知道这个女子是皇子扶苏带来的,什么身份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