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帝后大婚，好生隆重，可站在他身边的却不是我。
我养大的他，我教育的他，我爱上的他，可最后他却牵起别人的手走向祭坛，向上天宣誓他爱的皇后。
两小无猜抵不过从天而降，大概谁也没有我惨吧。
顾昕婉是翰林大学士的千金，从小便认识楚云，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楚云疯癫时，顾昕婉也不嫌弃的来探望多次，因为身份原因，不能经常进宫。
不过她走时必然会送一些米面吃食，够我们吃好久。这么想来，我确实什么都比不过她。
毫无身份的野丫头又怎么配当一国之母。
婚也结了，他也有了家，我这半个妈也该光荣退休。
正当我匆忙收拾行李准备出宫时，却被一双手紧紧抱住。
“未若，你就让我走吧。现在人家也不需要我，再处在这里碍眼就讨人嫌啦。”
待在院子里无聊，我便四处逛荡，倒是捡了不少人。
未若便是我前不久捡来的小哑巴。
未若指了指院外，示意我跟她走。
我扛着包袱一路跟着她，穿过大大小小的狗洞杂草。
帝后大婚，宫里张灯结彩，没人会注意我这个弃子的去向。
然而我走不了了，因为不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11
“贵妃娘娘，您歇一会儿吧。”
阿丑将一碗莲子羹端到我面前，坐在一旁继续锯木头。
楚云封了他的小青梅为皇后，第二天便封我为贵妃。
辅佐皇后，协理六宫。
去他的辅佐，老娘就爱玩。
阿丑被我和未若抬回来，偷偷看了太医，便在钟粹宫住下。
楚云和他的皇后你侬我侬，老娘在钟粹宫狂搞基建。
阿丑其实不丑，只是脸上一道斜劈左右脸的红痕。
“要不，我给你做个面具？话也不愿多说，会不会憋死呀。”
“您觉着好就好。”
阿丑的眼睛生的极为好看，比楚云好看的多。可我总觉得，远远望着他，有一种楚云的错觉。
可能还是忘不了吧。
等老娘把这群人安顿好，就去周游世界。谁稀罕当贵妃，老娘要的是全天下。
钟粹宫里的人由着我瞎胡闹，楚云也只是偶尔来看看我。
摸摸我给他形容过的欧式家具，瞧瞧精致的科学机关，张拉整体，非牛顿体，喷泉……我通通做了出来。
“阿月……你开心便好。”
看你那一脸羞愧的神情，少假惺惺，老娘不稀罕。
12
皇后有喜了。
那天的雪纷纷扬扬下的好大，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身上的冷，又怎会抵得过心上的冷呢。
“娘娘，快回去吧，仔细身子。”
未若递来手炉，阿丑为我披上毛裘。我静静坐在堆满积雪的凉亭里望着天。
“他朝若是同淋雪。”
“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回过头去瞧，原来是阿丑，他竟然也知道这句诗。
我曾教过楚云这句诗。
那时的天也下着雪，我们蜷缩在角落里，没有炭火和棉衣，紧紧的抱在一起，心里却是暖的。
我望着阿丑片刻，长吐一口气。
“你们学的怎么样了？”
想要在宫里活下来，必然要有一手无法替代的技艺傍身。
“还有些生疏，仍需娘娘指点。”
今日阿丑的鼻音似乎有些重。
也罢，楚云当了皇帝，必然要稳定朝堂，左娶一个，右纳一个也很正常。
就当，我是春梦一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