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梁楚音要呼吸不过来时,女人猛然清醒松开了手。悔恨、心疼充斥她眼底,瞬间红了眼眶。
她哭的满脸泪痕,泣不成声,却是魔怔般盯着梁楚音失神的眼睛重复道:“你不该活着的,你不该活着的。”
梁楚音从梦中惊醒过来,额间沁出了冷汗,她坐起身子,狐皮毛毯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
此时已月上眉梢,一缕皎洁的月色照进来在地上凝成霜。
梁楚音看着梳妆台旁放着的汝阳王府差人送来的喜服,神色难得有些恍惚。
汝阳王府,临枫院。
许四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捂着受过刑的屁股在门外劝道:“世子爷,你两天都没吃东西呢,不管怎样,不能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啊,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你就吃点吧。”
萧纪渊饿得前胸贴后背趴在床上,听见许四的话咽了咽口水还是很有骨气道:“不吃,拿走!”
许四叹口气放下食盒,靠着门板慢慢蹲下,十分不解问道:“世子爷,你到底为何这么讨厌那梁姑娘啊?”
萧纪渊被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若说十分讨厌也不见得,毕竟两人面都没见过,他对她的了解全来自道听途说。只是自赐婚圣旨下来后,他周围那群狐朋狗友都拿梁楚音的身份编排嘲笑他,让他只觉面上无光,烦不胜烦。
“世子爷,我觉得你娶梁姑娘挺好的啊。”许四是打心底为萧纪渊着想,“梁姑娘那么有钱,肯定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天天粘着你,限制你的去处。若你真不喜欢梁姑娘,你娶回来后将她放在后院不去理会就行了啊,我们王府这么大,还怕多一张吃饭的嘴不成?”虽然梁楚音并不需要他们养。
萧纪渊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两天转眼即过,来到瑄和三十二年的三月初六,黄道吉日,宜嫁娶。
吉时一到,浩浩汤汤的迎亲队伍从汝阳王府门前出发,一路吹吹打打朝朱雀大街行去。
青岚正为梁楚音仔细描着眉,待落下最后一笔,外面便传来了鞭炮声。
黄铜镜映着少女艳丽的面容,她平常在外多是素颜以对,但也是清秀好看,如今认认真真上了妆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身上穿的这件喜服只是寻常样式,庄重却不出彩,既不是薛恒赠予的那件,也不是汝阳王府差人送来的。
外面脚步交杂,有婢女来禀告,接亲的轿子到大门口了。
新嫁娘出阁都是要父兄背到大门口的,可一来梁楚音并无兄长,二来她父亲远在潍安,便一并省去,将喜帕往头上一盖,在青岚的搀扶下出了门。
外面锣鼓喧天,接过喜婆递来的红绸,她跟着手执另一端的人的步伐上了花轿。
萧纪渊一身大红的喜袍衬的少年郎其艳艳,世无其二。除去别的不说,他那张脸是极其好看的,此刻他干净利落翻身上马,衣袖翩翩,一番姿态便惹得人群中一些未出阁的小姑娘红了脸。
一路上众人瞧见花轿后面跟着的五十余台的嫁妆,纷纷暗叹惊呼。
一路吹吹打打又回到王府门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人群此起披伏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萧纪渊一眼就看到了他那群狐朋狗友立在人群中哄笑,对着花轿指指点点,那尚书之子顾寻更是朝他大声吆喝道:“世子爷,你真娶啊!”
萧纪渊蓦地沉下脸色,不发一言下了马,用红绸牵着梁楚音下了花轿,就在要跨火盆时,他突然停下步子。
“这亲,我不结了。”
梁楚音也停住了步子,声音自盖头下传来。
“你说什么?”
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两人。
顾寻几人的声音又在耳侧响起,他眉间拢着恼意,松开了手中的红绸,任它掉在地上,吊儿郎当道:“我不娶了,这亲小爷不结了。”
敲锣打鼓的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像皆是没料到这突生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