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动作本来就是做给你看的?我发现你好像对我这个小动作很在意,于是我故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谎时揉我的眉心,于是你就信了,深信不疑。”
邓歆的手顿住了,他没有回答,于是沈行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是一枚好的棋子,我的好招烂招你照单全收。托你的福,我们收了唐黎的命,有几仗打得无比漂亮,我又担心樊林那边会察觉出来不对,于是又给了他们一点甜头:在前期,他们有段时间接连打胜仗,杀了无数叛军……可是那哪是叛军啊?那都是百姓,拖过来,摁上盔甲就被我们赶上了战场,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你真是疯子!!”邓歆越听越颤抖,险些握不住酒杯,酒液从杯中抖落而出,沾在邓歆的衣袖,画出点点印记。
“是啊,我是疯子,可是我再疯也比不过你们那群人——在我以为可以把瑚绣带来继续做要挟之时,樊双云这个小破孩子竟然也敢领兵打仗,折损我们诸多精锐,正当我以为皇帝征战而太子离京之时京城会大乱,没想到竟然还有个樊寻云在主管政事。”沈行笑着,抿了一口酒,可是这一次这酒却呛着了他,沈行猛烈地咳了起来。
邓歆静静看着沈行咳得满面通红,半晌,沈行才缓过气来,他红着眼,看向邓歆,带着笑意问道:“邓歆,你到底是谁啊?”
闻言,邓歆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沈行好像是在望着他,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的眼底看向另一个人——看向邓欣。
“你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邓歆。从你来地牢找我的时候我就察觉出来不对了,我那时说的那些关于樊林的事都是来试探你,若你是真的是那天下第一忠臣邓谨言邓歆,在我说出那些混账话的时候,你就会转移话题了,哪里可能顺着我的话说那么久?”
沈行放下酒杯,看着邓歆,眼眸中纠缠着诸多复杂情绪。
“你有时候很蠢,可是有的时候又聪明得出奇,我们重创樊林军队的同时,你也让我损失了不少兵力,有时候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时不把你杀了。”
“把我杀了?把我杀了你也活不了。”邓歆冷笑着,声音却在发抖。
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沈行又闷闷地笑了起来:“你还在纠结那个双生蛊啊?双生蛊的解法,只不过是两人之血相融,我们,早就解了。”
邓歆怔怔看向沈行。
突然,沈行掏出一把匕首,塞到邓歆手里,而后握紧他的手,拽着邓歆的手刺向自己的胸膛。
邓歆脑中警铃大作,立刻挣扎起来,没想到这次很轻松就挣脱开了,匕首落了地,他俩却谁都无心去捡。
“之前我拽着你的时候,你可没挣扎得这么猛。”沈行笑道。
邓歆默了默,答道:
“你这次握得松了许多。”
沈行身子一僵,望了望窗外的月色,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邓歆也没推脱,沉默地起身,简单收拾了后就躺床上去了,沈行捻灭蜡烛,静静守在邓歆身旁,待邓歆熟睡后,他纠结半晌,还是起身,怕惊扰了邓歆,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俯在邓歆耳边——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他长舒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
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邓歆终于忍不住了。
他呜咽着,泪水汹涌而出。
他其实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