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艰难的院子,被景阳公主的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一棵杂草都不剩。
药王香既然拿不出流云殿,那么…
“伴读…”叶寒廷沉吟着。
……………
太后要办芙蕖宴的帖子传到高门勋贵手里头,各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意在为公主择伴读,心里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来。
芙蕖宴这天学宫休学。
一大早,蝉衣将公主唤醒。
李昭儿不情不愿地靠在床边,垂下的纱帘遮住了她的身子。
她还没睡醒,闭着眼睛怎么也不肯离开床。
公主自小有些起床气,蝉衣也不劝她起身梳妆,她拉过公主的手,从蔻丹的琉璃小瓶里,用丝棉沾上一些涂在公主的指盖上。
红色的蔻丹点缀指尖,将李昭儿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如凝脂白玉。
昨夜,李昭儿在康寿宫陪着太后打叶子牌,一老一小玩了半宿,最后还是太后身边的木心姑姑实在看不过去,苦苦劝说之下,方才撤了牌局。
太后想让孙女留宿康寿宫,李昭儿又向来知道太后觉少,不管夜里熬到几时,太后早上雷打不动就要起身礼佛。
在康寿宫哪里有她的懒觉能睡,公主还是赶着夜色回了流云殿。
指尖痒痒的,微暖的晨光映在她的手腕上。
李昭儿挠了几下,蝉衣忙去牵住她的手。
“乱抓挠,该弄花蔻丹了,这才刚涂好。”
“皇祖母怎么那么能熬,昨夜在康寿宫我都困得不行,眼睛直发花,皇祖母还非要再来一把,我就不信待会儿芙蕖宴上皇祖母不打盹儿。”
李昭儿嗫嚅着,嘴里含混不清,还迷迷糊糊,说话间也是半睁着眼睛。
“太后娘娘早就起了,这瓶蔻丹还是木心姑姑送来的,说是用寻常蔻丹容易蚀了指甲,这个就不会,让殿下试试颜色,太后娘娘还担心殿下用着会不会老气。”
李昭儿听是新色的蔻丹,倏地睁开眼睛,撑着手指头在阳光下细看。
“蝉衣,你说这个我用着老气吗?”
“奴婢觉得正衬殿下的贵气。”
朝气蓬勃的少女用什么颜色都不会老气。
“明日皇祖母找我打叶子牌,绝不能再去了,我要好好背书准备月底的考校,下回康寿宫的小宫娥再来,说什么也不理。”
“殿下说的是,木心姑姑也说不能让太后娘娘总这么熬夜。”
蝉衣走到屏风后,黄花梨的衣架上挂了几套亮色的新衣裙。
“魏王殿下又送了一批新衣,殿下今日想穿哪件?奴婢伺候您更衣。”
李昭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衣架上的一件件纱裙。
这些裙子她有很多件,二哥哥年年送,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李昭儿随手点了一件梅子红的对襟杉襦裙,裙头领口的绣花精致,入了公主的眼。
“就这件吧。”
蝉衣伺候着公主换上新裙,又移步去梳洗。
裙子上坠着叮叮当当的一串小铃铛,配上透绿色的披帛,明艳中不失可爱。
蝉衣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功夫就打扮出一个姿容绝艳的小姑娘。
“外头热吗?”
李昭儿对刚从殿外进来的高江问道。
高江脸上还挂着汗珠子,说话有些喘:“殿下…不用担心,今儿个天是有些热,可芙蕖园凉快着呢,冰库拉了好几车的冰往那边去了,反是别冻着殿下才好。”
“你去哪儿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素云姑姑说皇后娘娘整理了一些书,让臣去凤宁宫取。”
“书?什么书?”
“殿下日后学习用的书,好几大箱呢。”
杨皇后听说女儿下了决心要发奋读书,亲自挑选了整整三大箱的历代典籍送来。
李昭儿看着卸在院子里还没来得及入库的三大箱,不禁感叹:“这么多,母后是将我这辈子要看的书全挑出来了。”
想到此处,公主不免生出歉疚,母后如此劳心,她又不是那块读书的料,这些书几时能看完?岂不是要白费了心血?
三个木箱子中,有一个盖子是掀开的,蝉衣蹲下身翻看那些书,在其中找了几本,带到公主面前。
“皇后娘娘还给公主挑了好些个内廷戏本,这几个都是以前南府的旧戏,十多年没演了,现在南府的伶人们怕是都不会唱这几出了。”
“给我瞧瞧。”
李昭儿欣喜地接过,一本一本翻看,的确都是她没听过的情节。
“母后哪儿找来的?”
蝉衣笑着说道:“南府有个戏档房,专门用来存放唱戏用的总本,皇后娘娘不是京中出身,少年时还不大听得懂南腔,每次听戏,陛下都会令人先备好戏目的抄录总本,给娘娘对照着看,这些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