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让财务盘盘帐,跟我晏哥也沾个光。”
男人间你来我往,有说有笑,氛围良好。
另一头的任苒老老实实地坐在戚少桐和外婆中间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晏知时将橙子放上茶几,坐到一侧空的单人沙发上。
两只果盘被放到一起,即刻高下立判。
任国鸣指着桌上笑道:“你看看,知时都会拿橙子切小兔子了,小苒这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像个什么样子?苹果肉表面都氧化了,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真是被我在家惯坏了。”
戚少桐说:“现在小孩子都这样,很娇惯的。知时是我和他爸没人管,自己学得这些。小苒乖又听话,已经很让人很省心了。”
外婆在旁也为任苒说话:“濑尿虾,你自己十六七岁满院子打架捣蛋的时候是给忘了?现在长大出息了,就当没人记得了?”
任国鸣忙不迭出声讨饶:“老太太,我就说她一句,这都多少年没人叫的外号了,黑历史都让您抖出来了。”
晏波很感兴趣地问:“濑尿虾?国鸣怎么挣得这么个外号?”
外婆兴致高昂地说:“就是国鸣十几岁的时候……”
这期间的故事,戚少桐是很清楚的,她笑吟吟地起身:“你们聊着,我去厨房看看菜。”
晏知时在戚少桐离开后看向任苒,她不知何时拿了牙签,一颗一颗地扎着那些已经氧化的苹果块,一脸木然地吃进嘴里。
他看到眼中,在外婆绘声绘色描述时,晏知时默然起身,拿了一瓣橙子坐到了戚少桐让出来的位置。
他递到任苒的眼前,低声说:“要不要吃这个?”
任苒没答,他又问: “这个小兔子,像不像你?”
任苒充耳不闻地继续去扎苹果块,被他忍不住,把手里的牙签夺过去。
“你吃这个,”他将橙瓣放到任苒摊开的手里,“苹果我来吃。”
他将任苒那个丑陋的果盘拉到自己面前。
“你不用,”任苒终于跟他说话,却仍旧不看他,“一个苹果而已,吃不完就倒掉了。”
久置的苹果,口感和味道都很差劲,面面的口感,还有氧化部分的微微变味。
晏知时垂下眼眸,神色不动:“是我自己想。”
晚上吃完晚饭,任国鸣带着任苒告辞。
回到家里,任国鸣皱着眉问她:“你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我看晏知时不是对你挺好的?哪里是你说的那样?”
任苒说:“他对我怎么样?这不是你们都在?”
“所有人都在,也没见你比知时做得体面,”任国鸣一针见血道,“你那大小姐脾气收一收。你对人家孩子那样,当他们做家长的看了能开心?”
“就你这个脾气,以后进社会谁能容下你?”
任苒觉得很烦,明明是晏知时的不好,到任国鸣的嘴里全是自己的错。
她懒得跟他反驳,只当作听不见,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新消息。
晏知时:[能出来么?]
任苒:[干嘛?]
晏知时:[去看看猫。]
她把手机扔在了桌面上去倒了杯热水,慢慢吞吞地喝,晾了他好一会儿。才说:
[好。]
外婆家去世的老梨花被任苒埋再一处荒废的车库门口的大树下。
这里是军属大院的最深处,离居住区很远,平日里,鲜有人来。
任苒哆哆嗦嗦地走在寒风中,心里骂自己,干嘛陪晏知时发疯,大冬天深更半夜来讨苦吃?
晏知时听不见她内心的腹诽,说是看猫,其实也只是想找个借口把人喊出来。
她慢慢吞吞地落在身后几步,晏知时干脆地往回走了几步,握着她的手,一起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男生的身体是热的,哪怕在那么冷的情况下也是,任苒感受掌心温暖的来源,心里非常不平衡。
合着就只有自己在吃苦,她伸脚踢上他的小腿肚子。
晏知时无奈地对她说:“还生气吗?别闹了。”
她的反应比弹簧还大,快言快语地回怼道:“我生气了吗?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干嘛要生你的气。真奇怪,都听不懂你说话。”
晏知时态度良好地说:“我错了。”
“你错什么?”她问。
“不该为了一点小事,跟你闹矛盾,”晏知时诚恳地说,“哪怕我初衷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