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听得一脸懵,“什么心悦……”
剩下的话,随着眼前慢慢浮现出来的旧景,消失在空气里。
场面一度凝滞。
姜愿猛地坐起身,震惊的想:原来闻昭身边的那个男子,就是曾经那位总与她唱反调的纨绔子弟。
怪不得他们一言不合,见面就掐。
最最最最关键的是。
那日她见色起意,应是脑子进了水。本想将这事烂在肚子里,没想到竟被宋连淮先一步向她阿兄告状!
姜愿嗫嚅道:“我……”
“果真有此事?”
“是,”姜愿硬着头皮道,“怪我识人不清……”
笔杆“嘎哒”一声落在桌案上,极为清晰。
“你是识人不清,”周俞川将宣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最好离他远点。”
姜愿连忙点头,舒了口气,重新趴了下去。
闻昭知不知道他是宋连淮呢?
记得闻昭好像向她介绍过,说宋连淮是杜淮。
杜淮?
姜愿又一次惊坐起,周俞川斜睨她一眼,问道:“又怎么了?”
“宋连淮骗了阿昭!”
姜愿气愤道,“他怎么能这样骗一个小女子,太过分了,我明日绝对要跟阿昭说,拆穿他的真面目!”
“阿杏,”周俞川面无表情的提醒她,“别忘了,你也在骗她。”
“……”姜愿沉默片刻,弱声道,“我是有苦衷的。”
“宋连淮也有。”
罕见的,周俞川大发慈悲的决定帮宋连淮一次,“现在还不是时候。”
*
渐渐回神后,过往种种如走马观花,姜愿好像看清了一件事。
宋连淮可能是心悦闻昭。
所以他才会对闻昭撒谎,隐藏身份的同时,试图与闻昭走在一处。
但她怎么能允许,闻昭与这样恶劣的人在一起。
趁着宋连淮不在,姜愿决定将他之前那些事抖出来几件。她清了清嗓子,道:“阿昭,其实贵女们也只为一件事吵过架。”
闻昭疑惑的看着她。
“你可能没听说过,京城有个纨绔名为‘宋连淮’,整日流连花丛中,招蜂惹蝶,身边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好几年都没见空缺或重复过。”
说人坏话,姜愿莫名有些心虚,缓了缓,她继续道,“贵女们为他吵翻了天,阿昭可要离那人远些。”
闻昭觉得奇怪,她与那‘宋连淮’又不认识,怎么会上赶着要凑上去当众矢之的。
她笑了笑,道:“姑娘放心。”
姜愿只觉阴谋得逞,暗自高兴时,目光被闻昭恬淡的笑吸引了去。
她才发现,将闻昭与那些世家贵女们比,是没有可比性的。
闻昭骨子里带着独一份的清冷感,和她与世无争的处世观极为贴合,淡然却不失柔婉,平日里有着很强的距离感。
而当她笑起来时,又如落入俗世的仙子,浑身散发着灵气,不知为何,周围的所有事物在这一刻,都会黯然失色。
闻昭将那块布料放了回去,道:“我们走吧,还得赶路呢。”
“好吧。”
姜愿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在裁缝铺外等着的郑粤跟了上来。
她给了郑粤一个眼神,确认那人接收到后,狡黠一笑。
*
终于到了进城的关卡处,已是傍晚,姜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撩起珠帘,问马背上的郑粤:“阿兄是要即刻入宫面圣吗?”
郑粤颔首:“事态紧急,须得立刻禀报圣上。”
姜愿往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道:“我记得阿兄在宫外有座私宅。”
郑粤明白她的意思,顿了顿后,扯起缰绳,“属下去请示殿下。”
不过片刻,马蹄声由远及近,隔着珠帘,郑粤道:“殿下说,私宅名为‘碧色里’,坐落于城中东南角,公主可带闻昭姑娘前去暂住。”
“好。”
还以为今晚闻昭就得进宫受难,姜愿放下了心,又想起了什么,手掌从珠帘探出去,问郑粤道,“玉佩呢?”
郑粤愣了愣,随即马蹄声渐远。
这次倒是过了好久才回来。
姜愿刚要把手重新探出去,听得郑粤低声道:“殿下将玉佩给闻昭姑娘了。”
“什么?”姜愿不可置信道,“那可是唯一能证明太子身份的物什,阿兄说给便给了?”
玄黑翠玉,是从先帝手中传下来的东西,见此玉如见太子,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宝贝。
姜愿微张着嘴,过会儿摆了摆手,道:“罢了,在阿昭手里也是一样。”
傍晚正是繁华的时间段,街道上林林总总的店铺,隔三差五的吆喝声,和为了招揽客人点着的长明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