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美女是谁呀?”
傅一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口水,有点冷地回答:“说了是邻居。”
陈戈挑挑眉:“那你俩不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吗?”
听到这个说辞,傅一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下一秒,傅一听见陈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为什么感觉,你对她感情不一般啊。”
话音未落,傅一突然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即便这样,他也没忘记把水瓶砸过去。
陈戈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举手投降:“哎呀,你别激动,我胡说八道的,别当真啊。”
傅一抬眼白了他一下,仍旧咳个不停。
陈戈诚恳解释:“我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是我的错觉!我的错觉!”
傅一止住了咳嗽,没有说话。
陈戈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感觉傅一应该没有真的生气。他轻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以后还是不要再对傅一开这个玩笑了。
休息好了,两人又打了会儿球。
天快黑了,陈戈看了看时间,招呼傅一一起回家。
傅一摇了摇头,说:“你先回去吧,我再打会儿。”
陈戈:“今天打得够久了,你不回去休息休息?”
见傅一还是摇头,陈戈不再多说,道了声再见,就拍着球离开了。
天色逐渐变暗,白天热腾腾的暑气有所消散,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公园散步。正值暑假,篮球场内涌进了许多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三五好友,笑闹着打起了球。
傅一说是要再打会儿,可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长椅上,无意识地拍打着球。
他在想陈戈的那句话。
如果问傅一,他和时早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傅一一定会答,邻居、朋友、亦或是青梅竹马,什么形容朋友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但是,就在陈戈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傅一却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他对时早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初一那年生日,冯娅问他:“你想要什么款式的蛋糕?”
傅一脱口而出:“带只小狗的吧。”
冯娅不确定地询问:“小狗?”
不怪冯娅惊讶,傅一说出口那瞬间,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不假思索就说出了小狗。
然后,他想起了喜欢小狗的人是谁。
拿到小狗蛋糕的那一刻,傅一始终没有动那只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的小白狗。
他看着它,想起了时早身上无处不在的小狗,发夹上、雨衣上、水杯、本子……
她真的很喜欢小狗。
他把那只小狗留给了时早。
那天晚上,他看见时早失魂落魄地回来,又强作开心的样子。
他很想再跟时早说几句话,比如你送给我的礼物——那套竞赛真题,我真的很喜欢。我知道你为了选这套题花费了很长时间……等等等等。
可傅一知道,即便他看不出时早强忍的眼泪,他也说不出口。
他仍旧只会说:“你冷吗?”
然后让她回家。
直到此刻,傅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股莫名的情绪不是从时早说出那句话后才有的。
从那年元旦时早送完礼物就离开,从时早隐瞒自己课间去哪里,从时早要去国际部开始,这种情绪就一直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
只是那时不太明显。
而他,又太过迟钝。
傅一原以为,交了朋友就会好的,他和时早不就是朋友吗?
可是他跟陈戈成了朋友,一旦想起时早要去国际部这件事,他仍旧会不开心。
如果时早没有告诉他,她并没有报国际部,傅一恐怕要很久很久,才能接受……时早要出国的消息。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陈戈说,他对时早的感情不一般,可如果……不是朋友的感情,又会是什么呢?
篮球拍打在塑料地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一声一声,仿佛茫然而又无措的心跳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