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很快明白。说是情愫,倒更像是知己间的惺惺相惜。
她按着鬓边那朵白语花,垂眸不语。
马车停下,望月跨进望府大门,却听一群人在高声嚷嚷。有人在哭,有人在大声喊叫,有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姐姐,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可是主子令我们狠狠地打,奴才们不能不从。”
“共事多年,姐姐应该明白奴才们的苦衷,望您不要记恨我们。”
本以为只是望府问责下人的场面,却只听一个家仆哭道:
“呜呜……小秋姐姐,得罪了。”
小秋?
望月脚步一顿。
她掉头疾步朝人群中走去,扒开看热闹的人群,只见小秋跪在地上,双手双脚被两名家仆摁住,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满脸狼狈,应该是挨了几板子。
见望月来,小秋却顾不上自己,哭喊道:“小娘子,你当心,有……陷害你呢!”
一位身强力壮的家仆无奈地举着板子,正要往小秋身上挥。
望月脚底窜出一股寒气,“放手。”
推开阻拦她的家仆,疾步上前,揪着那身强力壮家仆的领子:“谁允许你打我的人?”
那家仆一脸无奈:“回小娘子的话,是……阿郎下的令。”
望月柳眉倒竖,怒斥道:“胡说八道,我爹爹好端端地打小秋的板子做什么?”
另一家仆无奈道:“小娘子,是真的,阿郎和娘子都在找您呢。”
一家仆说:“是呀是呀,小娘子,快去主厅看看吧。”
找我?
望月将信将疑地看向小秋,小秋吸吸鼻涕,哭道:“小娘子,阿郎发了好大的脾气,你……你快去看看,一定当心!”
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祥预感,望月转身离去。家仆正欲挥板,却听望月冷冷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动她。”
众人齐齐愣住,只见望月瘦小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主房。
望月刚踏进门槛,只听一声严厉的:“跪下!”
她扫视了一圈。望厉坐在主席,面色苍白中带着一丝不虞,似乎有暴风雨隐隐袭来。盛夫人靠在椅子上,见到望月,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一旁是望怜儿、望怀和望卿卿。
望月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望卿卿,她强装镇定地撇开目光,不去看望月,可拢在袖子里的手却紧张地攥紧。
望怀冷笑了一声,见望月不动,才慢悠悠道:“哟,月姐儿,好久不见。你这架子可真大。”
望月无视了望怀的挑衅,只抬头看向望厉:“爹爹,女儿不懂做错了……”
“你给我跪下!”
话未说完,望厉便出声打断,声音已隐有怒气。
望月沉默了片刻,乖乖走上前跪下。
“啧啧,我们千宠百娇的月姐儿也有今天。”望怀双手环胸,伸手挠了挠泼墨般的长发。
“哎呀呀,月姐儿,您自个儿做了什么事,自个儿不清楚么?”
望月冷冷地抬头,死死盯着一席黑狐貂裘的望怀。
如果没猜错的话,裴曜失手杀人一事,望怀作为关键证人和聚众闹事从犯,也一定背了官司。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也少不了望家的斡旋。
前世望厉尸骨未寒,抢夺房契,杀害自己的血仇。
她还没开始算账呢。
望怀本以为望月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此刻却被望月那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嘶,这个丫头,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好像自己杀了她全家似的。
望怀心里虽然犯怵,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嬉皮笑脸的模样:“月姐儿,怎么了?难不成哥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望月朝他盈盈一笑,眸中却冰冷到了极致。
神经病!望怀心里嘀咕。
一旁的望卿卿也被望月的眼神唬了一跳,心虚地别过头去。
望月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她,没有出口质问,望卿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望怜儿仍旧是立在阴暗处低着脑袋,看不出表情。
望月叩了个头:“女儿不知犯了何错,请爹爹明示。”
望厉几乎要把扶手捏碎:“还在装傻?望月,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吧?”
望月淡淡地答:“女儿不明白爹爹在说什么。”
下意识侧了侧头,一盏茶杯擦着望月的耳垂飞了过去,“砰”一声砸在她背后的墙壁上,化成了一摊齑粉。
望厉怒斥道:“还在狡辩!”
发簪被打落在地,望月左侧的头发披散开来,那朵白语花顺着风,晃晃悠悠吹落在地。
气氛陷入沉寂,静地连地上掉下的一根针都听得见。
见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