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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也不粗犷,见到金尊玉贵又前所未有的女帝,他紧张得手脚都有些不协调。
“恭迎女帝入城。”
梅幺幺回头,二人四目相对,百里睿被狠狠地惊艳到了。
上官澜挡在梅幺幺身前问:“你就是那个武状元?”
百里睿探出头,还想再看两眼梅幺幺的相貌。
上官澜立刻喝止道:“乡野里出生的就是没规矩,哪有直勾勾地盯着皇上看的?快带路,到了巫洲,好早让陛下休息。”
梅幺幺也好奇地从上官澜身后瞟着裘狼,一个小小的对视,百里睿不由的朝她笑了一下,十分青涩。
梅幺幺壮着胆子走出来,看了看百里睿的马车,里面盛满了一车厢的芍药花,五颜六色的,香得出奇。
让人联想到公狐狸求偶时,叼来鲜花,精心打造的洞穴。
梅幺幺被花香引着走百里睿的马车,上官澜不甘心地跟在一旁。
“陛下,这马车不是皇家造的,车轱辘看着就不结实,别跌着了你,你下来,坐我的吧!”
梅幺幺不听,嗅着花香,她的神情逐渐愉悦起来。
亲自驾车的百里睿见梅幺幺心情变好了,鞭策缰绳的频率也大了起来,把上官澜甩得远远的。
巫洲的空气十分新鲜湿润。
马车没走多远,眼看着就要进入巫洲城了。
一股巨大的恶臭迎面而来,满车厢的花香都抵挡不住。
梅幺幺捏着鼻子,脸色痛苦地问:“这是什么味啊?”
百里睿平静地将马叫停,回头答道:“陛下别怕,是尸体味。”
梅幺幺缩到车厢的一角。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有尸体啊?这味道这么浓重,肯定不止一个。”
百里睿恭恭敬敬地给运送尸体的牛车让路。
梅幺幺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这一幕令她终身难忘。
牛车拉了四五辆的尸体,多是貌美如花的美人,死相很惨,不甘瞑目。
梅幺幺惊呼一声,感到有些生气。
“死这么多人,难道巫洲的官府都不管吗?”
百里睿重新驾起马车,习以为常得说:“这是从将军府里运出来的尸体,将军经常杀人,官府也不敢管啊。”
是孟浔野杀的人……
梅幺幺问:“可为何死的都是女子?”
百里睿:“只是这几日运出来的女死尸多些,将军对外声称不娶妻,所以许多官员为了巴结他就给他送些美姬小妾什么的,将军多疑,又杀伐果断,所以才酿出许多悲剧来。”
如果孟浔野再见到她,会待她如初吗?
她怕什么?她已经是天下之主了,只是民间定有许多人并非心服口服。
梅幺幺脑子里都是牛车上小尸山的画面,心中百感交集。
百里睿载着梅幺幺一路顺风顺水走进城门一里地,尸味才完全消散,梅幺幺忙掀开马车帘子透气。
一座庙宇盖得金碧荧煌,明晃晃的大匾上刻着“将军庙”三个黑字,里头香火熏天,外头红门大开着。
远远就能望见大殿里那樽比炮楼还高的将军像,一把勾金的长剑扎在地上,像是一根神威无比的定海神针。
将军剑柄上还握着一朵金雕梅花。
百里睿问梅幺幺要不要下车去烧香。
梅幺幺不禁疑惑道:“孟将军好好的,怎么盖起庙来了?”
百里睿一脸庄重,“他是巫洲全军的统领,功高不盖主,却是富可敌国,肯为老百姓造福,百姓们都把他当神祗来看,大家都愿意来烧这个香。”
梅幺幺如今可是女帝啊,怎么能拜一尊生祀?
百里睿见梅幺幺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停下马车。
“陛下,您若是夜里做噩梦,可以来拜拜,很有效的,这些活着的贼人和死了的恶鬼都怕大将军,你可以祈愿大将军保佑你诸邪避让,贼不侵身。”
梅幺幺看着孟浔野塑的金身,出神。
原来,他就算是不做帝王,到了哪都是站在神位般的高处。
“我腿疼,百里状元,你替朕拜拜吧。”
百里睿憨憨一笑,应道:“遵命,殿下。”
梅幺幺看着百里睿穿过拥挤的人流,恭恭敬敬地拜了好大一会儿。
回到马车上时,梅幺幺已经睡着了。
她再次睁开眼,自己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近到床铺被褥,远到墙壁地钻,周遭的一切都是盔黑色的。
死气沉沉,若不是面积出奇的大,说这是谁家的棺材都不足为奇。
床尾跪着一个白帽小仆,脸色暗沉,见梅幺幺醒来,立刻围上前。
“陛下,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