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地阴阳他,“擅闯民宅得蹲局子。”
陈思忍赶紧绕过玻璃想把她拉起来。莫以囡伸着手指对着他大喊一声,“别动!”
他的脚抬在半空中,歪七扭八地晃悠。
莫以囡用两根手指捏起他脚下的那张纸,点点头,“可以了。”
陈思忍把她拎起来,扶到一边让她站好,感觉袖口濡湿,西装一片殷红。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并不是他的血。
更惊恐了。
“你没事吧?”他着急忙慌地观察她的手,却注意到她手里的纸,捏在她干净的另一只手上。
知了和大树,以及冰糕棍?
“你!”他组织语言的那部分神经恍惚突然错乱了,揣进兜里的小纸片似乎正在燃烧,催促他赶紧拿出来与她对峙,“这是你画的吗?”
“啊?”莫以囡不明所以,直到扭头瞄到他手里的便利贴,“嗯。嗯?”
她叹息,垂下双肩无奈地看着他,“我就说怎么回个头就没了。”
所以她才急匆匆地想回到工作室,怕一会儿记不清楚细节再废掉这个想法,结果不小心撞了车。
她暗叫老天爷针对她,这家伙拿走了她的贴纸,还让她倾家荡产,碰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抱歉,我以为是没人要了。”他拿在手里,想还给她,但发现她另一只手全是血。
“还是先去医院吧,你的手流太多血了。”
“然后再欠你一笔医药费吗?”莫以囡眼里的陈思忍就是个吞金兽,吃进去不吐的那一种。
“都说了不用你赔。”陈思忍简直不理解,这人怎么能犟成这样,满脑子就是不能亏欠别人一丝一毫。
莫以囡推他,“可别,我晚上睡不着觉。”然后踢开玻璃进去拿医药箱。
陈思忍还没完全从震撼中苏醒,他觉得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这间屋子了,要不是没有得到许可,他甚至想直接闯进去看看里面长的什么样子。
“Amazing……”
“能不能说点普通话,你口音这么奇怪,不会是华人吧。”莫以囡提着箱子放到桌上,自顾自地消毒。
“不是华人,是华侨!”他纠正,看着她的伤口,“我的普通话很奇怪吗?”
莫以囡点点头,“嗯,像帝都人在哏儿都上了学,然后跑到外国住了两年。”她停顿了一下,“嘶”了一声想了想。
“去的还是鹰国,不是日不落。”
陈思忍被她逗笑,俯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看来你英文应该不错。”
“Thank you for your praise,但回了中国就说国语吧,虽然我并不否认这里有一堆光顾着学英语而不好好教孩子说话的家长,不过我不喜欢拽着别国语言还一脸骄傲不知道在炫耀什么的……”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优越人。”
“好了。”莫以囡看着自己包扎的手,堪称完美。
“走吧,去银行。我给你转账。”她摆摆手,让他跟着出来。
陈思忍叫住她,又把手机掏出来,“我想先请问无证贩卖狗肉的举报电话是多少?”
莫以囡歪着头看他。
“我刚刚搜了一下貌似是违法的。”他轻咳,脸颊微红地用手掩住唇,“我听到那个女人要他的营业执照,他含糊过去了。”
莫以囡有点刮目相看了,“那个的话。”
她伸手把陈思忍的手机拿走,锁屏转了个圈又塞给他,“我觉得举报流程太多,已经报警了。”
“警察也管这个?”陈思忍有点吃惊。
莫以囡把门锁好,踹两脚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往外走,“那就不关我的事喽,他们要是不管的话……”
她回头摆出一个阴狠的笑,“我就只能自己上了。”
陈思忍心头一梗,吞着唾沫追上她,“揍他一顿?还是把狗偷出来放了?”
莫以囡不过逗逗他,这人居然当真?后来她转念一想。啊,归侨嘛,难怪了。
“你想干嘛?”她还真有点怕这人明目张胆地打。
“入伙。”他把手举到她身侧,示意她击掌攥紧手合作。
莫以囡翻了个白眼,电梯刚好到楼下,“你最好先把中国的律法了解一下,又不是还没进社会的大学生了,别什么都让人忽悠。”她毕竟也是从啥都不懂过来的。
这一个个的野蛮生长,难道是义愤填膺的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