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围没什么绿植地带,全是光秃秃的,在岩石沟壑中间屹立着一间平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郊外地点,会让她感到周围空气稀薄。
呼吸越来越快,像是缺氧一般,脸上热热的,有点难受,眼前恍然一下就冉冉开始转变的暗淡。
黄土和山脉,在她视线里渐渐被黑暗吞噬。
很多种想法挤进了她的大脑里,手颤颤抖抖地正想摸着口袋找出刚出来备着以防低血糖再犯的糖果。
身后一道车光灯直直地在她身侧照射到马路上的前方,直到尽头。
车轮和沙石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但她耳鸣一阵,外界的是声音什么都在耳蜗里不复存在了,仅存下嗡嗡长鸣,它把她拉近了一个深渊。
不断的坠落,坠落,坠落。
可再到涯底的那一瞬,有一双手伸了出来。
她猛然回过神,微微张开眼时,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还有“滴滴答答”的输液声,看着那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下坠。
沿着输液管一直流通到插在自己手背的针口里。
眸底的目光渐渐清晰,男人的身影出现了在她的眼前。
他和医生讲着话,但是讲得什么她还是听不清。
就在她缓缓动作,起身的时候,男人走近了她,眼眸闪过一丝懊悔,他摸了摸她的脸,“现在感觉怎么样?疼不疼?你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低血糖了。”
宁云皖反握着在自己脸上的手,怔怔的看着他,“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她那清澈的双眸又不知是第几次浮现了一点泪光,垂眸时,泪水沿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滴在他男人的手背上,又顺着他的手背掉到被子上。
现在都不像以前的自己了,她对自己又哭又笑的,问他,“我是不是特别矫情,特别脆弱。”
一点都不脆弱,也不矫情。
在刚刚顾柔沚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在顾柔沚跟他说了她的事情之后。
他讨厌自己之前的唯唯诺诺不敢靠近她,要是在很久以前,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自己很主动地靠近她。
她当时,会不会没有这么难过。
男人眼底爬上了一丝痛苦,一抹凉意直盘心头。他吻了吻,那残留在她眼睫的泪珠,盯着她水亮亮的双眸,语速放得很慢,“不矫情,一点也不脆弱。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宁云皖看着他的薄唇沾上了自己的泪水,无声笑着问他,“不脏吗?”
“不脏,很珍贵。”他说。
宁云皖嗤笑出声,说他傻,抬手在他嘴唇上描绘着,软笑着,“我没什么的,休息一会就好了。”
男人闷闷地嗯了一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响。
是助理打来的。
“老板。”他说,“宁小姐的协会要出事了。”
祁俞神色一沉,宁云皖见他脸上不对,问,“怎么了?”
祁俞说,“没什么,就是那个律师现在需要资料。我现在回去拿给他,一会就回来。”说完,见她点头后,他才起身回应助理的话,“你先去了解一下情况,我等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