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要求?”谢濯臣顿了顿。
唐扬在学理会兼当管事,平日负责的便是学子们舍房安排这一块。
“对啊,还是夫子特意来交待我们的。”
“既然不是为谢兄,那就只能是为烛音了?”唐扬继续猜测,“我来的路上,见到世子护着一人回舍房,还用自己的外衣将那人从头遮到脚。看身量,确实有点像烛音。”
“什么时候?”
唐扬吓了一跳,原本在书架对面的谢濯臣忽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就刚刚啊!”
“唉!”
唐扬二丈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跑了。
沈烛音觉得累,与楼诤虚与委蛇实在耗损精力。她正琢磨着怎么脱身,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丁德上前开门,见到是谢濯臣便让开身来,楼诤起身相迎。
“谢兄。”
谢濯臣一眼就看到了沈烛音,额头好大个窟窿,左脸还有擦伤。
“怎么了?”
他一时忘了礼节,漠视楼诤,直接阔步到了她面前。
沈烛音刚想说话,却被楼诤抢了先。
他叹了口气绕到二人面前,“是那个亲娘在厨房烧水的辛才,前几日被大家知晓此事,他被人嘲讽了一番。不知为什么,他就认为是阿音说出去的,趁着没人推了她。”
“也怪我,若我再早一点出现,就能制止此事了。”
阿音?
谢濯臣脑海里冒出四个字,又来一个。
他抬手,指腹碾过她的伤口边缘,沈烛音吃疼,但只是抿嘴,没有躲。
“谢兄放心,我已经给阿音上过药了,没有大碍。”
楼诤很不满谢濯臣这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模样,可现下套近乎,他又不得不热情些。
“而且……关于阿音的身份,我也会缄口不言。如此,谢兄也该相信,我是真心想与二位交好。”
谢濯臣终于转身看他,短暂地四目交汇如同对峙,各怀心思。
“多谢世子。”
谢濯臣态度平常,依旧没有亲近之意,“时候不早了,就不叨扰世子了。”
“我们走。”
沈烛音老实跟上,跨过门槛时还回了一下头,但瞧的是地面,没有对上楼诤的视线。
“砰!”他们一离开,楼诤气得一掌拍在桌上,“他到底在高傲什么!他爹不过是个小小尚书,何况他根本不受宠!”
“世子息怒。”丁德飞速转动自己的头脑,“何必为了些不重要的人气着自己,对咱们来说,沈姑娘的态度才更重要。奴看得出来,不管沈姑娘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但至少有一点,她对世子您,绝对是一往情深。”
楼诤的情绪些许缓和,“当真?”
“自然。”丁德肯定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奴在旁边,看得是真真切切。”
楼诤轻哼一声,心里不再与谢濯臣计较。
回到自己舍房,沈烛音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大口喘气,浑身轻松。
只是额头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还疼吗?”谢濯臣跪坐在她面前,拨开她额前碎发,仔细再检查了一番。
沈烛音小声哼哼,“疼死了。”她的双手垂地交缠。
“你还笑?”
谢濯臣眉目含笑,“你知道你脸上写着什么吗?”
“什么?”
“要委屈死了。”
沈烛音气愤,“那我可不就是委屈嘛,我借用厨房的时候,那么大方给他娘银钱,也不是在帮他吗?结果他居然恩将仇报,他推我!他简直……”
她气得语无伦次,“简直……”
“不知好歹。”谢濯臣适时接话。
“对!”
沈烛音把自己的膝盖当成辛才给了一拳,“虽然别人嘲笑他是别人不对,但他又有什么好觉得丢脸的呢?他明明拥有他娘亲那么完整且毫无保留的爱,明明是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难道只因为她是个厨娘而不堪吗?”
她羡慕都来不及。
谢濯臣捋顺了她气得炸起的头发丝,“若实在气不过,那找个机会推回去?”
沈烛音沉默了。
“可是……”她面露纠结,“他受伤的话,辛娘子会很忧虑的。辛娘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说话很温柔,做事很周全。会每天提醒我添减衣服,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偶尔会让我觉得……”
“我也有娘亲。”
谢濯臣愣了愣。
娘亲她们离世时,沈烛音尚不记事。这些年她也从来没有询问过关于娘亲的事情,他便忽略了此事。
“那你不生气了?”
“生气呀!当然生气!”沈烛音的情绪起伏不定,指着自己的额头,“他推我!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