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放弃了。
这时,短讯提醒音响了起来。
我边低声说着抱歉边调低亮度查看最新来信,而他的手机屏幕几乎也是在下一秒亮了起来。
是妈妈发过来的。大意是已经在抓紧维修,问题不大,快修好了。
我回复完放下,千切豹马已经反扣着手机看了过来,脸上带了点轻松的意味,我会意:“是好消息,对吧?”
他眯起眼睛:“你这口吻……”哄孩子似的。
啊。我心想还真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习惯了。”
反应过□□速地道歉反而让他愣住了:“不用……不对。到底怎样才会习惯啊?”
好问题,这谁知道。我没回答,发散思维托腮看过去:“刚刚你眯起眼睛威慑的表情有几分豹子的感觉哦。”
他呛了一下,难以理解这个话题的跳跃性,但不忘飞速指出:“……那你也没被镇住。”
我实在地说:“要达到这种程度还挺困难的。”
他:“你认真起来的地方还真是难以捉摸……”
虽然这么说着,他的抱怨听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困扰的样子,反而挺松弛的。
真不知道是名字成就了人,还是人成就了名字。媒体给他起赤豹这外号,解释过一半是因为他本名和发色,一半是因为极快的速度。但脱离球场,以现实生活的角度打量他,也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他同样具备着与之同名的猎食者的些许特质。
我觉得挺有趣的。
说道这个不免溯源提到长辈起名的小故事。
千切豹马很坦然:“我倒是没问过自己名字的由来……不过觉得也不是那么重要。总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我了然:“是结果论呢。”
我继续吱嘎吱嘎努力转着风扇,猜想他接下来可能会问你呢——虽然在这方面,我也没什么可讲的。
聊天的过程不管有意深入还是无意倾听都会增进对彼此的了解。千切豹马面对探究,向来不吝啬于给出直爽答案,也同样直截了当地以自己的方式寻求着对等。
但这次我等半天都没等到后文,不去思考原因乐得轻松,话说多了还有点口干舌燥的。
我手上机械性的动作还在继续,眼睛注视着深深夜幕……什么时候来电呢?
“你……”
这时身旁传来了他低低地问。但对于一个问句来说,他的语气又太肯定了:“江。是取自崇源院的名字吧。”
那种驱之不散的、蒸腾的热意仍然笼罩着大地,顺着脚底攀爬到裸露的皮肤上,包裹着呼吸。
——热啊。
我微微愣神,手一松,于是回答的速度便慢上半拍:“……嗯。”
“嗞——咔嗒。”
灯泡内部发出电流颤抖的声音,灰光一闪,又变为刺目的白光,最近的那盏路灯昏昏点亮一方空气。对面的屋子一间间亮起来,隐约能听见谁惊喜的欢呼声。
我和他仍然保持着那段距离。千切豹马摇了两下扇子,扇柄拍在领口啪的一声,如气泡一戳就破发出的脆响,于是他又止住。
刚来电的那一分钟里没人说话也没人动弹,沉默无光的住宅匍匐在两人身后。某个瞬间,我终于从那种逼人的热意中彻底回过神,站了起来。
我:“来电了,回去吧。”
千切豹马:“……好。”
*
第二天复检,医生说千切豹马恢复的情况不错,之后照常保持复健运动,每个月过来检查一次就行了。
妈妈准备开车送他们到车站,和千切夫人两个站在车旁聊天,倒不觉得伤感,交换联系方式之后下一次相见也不会太远。
我和千切豹马有意留出空间给她们,理应是告别的时间,却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这个场景有点像是初见的那天。两人简单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再就没有下文,各想着各的心事;时隔几天再回到这个位置,又是一样的无话可说,只是原因大大不同。
一个是真没话说,一个是话说完了。
完全的机缘巧合。这九天,某种程度上两人都明白这称得上是交浅言深、放在自己身上是不寻常的状态。
改变些许变量,契机还会降临么?那些接近于剖析自我的话还会说出口么?
无言间视线交汇,千切豹马无端笑了一下,像是手指拂过水面荡开的涟漪,我还没琢磨出这个笑的意思,就消失在水纹里。
他发出邀请:“下次来鹿儿岛看看吧。”
我第一反应却是:“看比赛?”
千切豹马语塞:“……也不是事事都与足球有关吧。本地更出名的是活火山还有海岛啊。不过也是个好主意。”
我:“这样啊,我会期待的。但你忘了九十九里滨的海岸么?霓虹第二哦。这么算来你好像是亏了……”
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