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生的出众,若因此被人掳了去都不知。
青礼失这么腹诽着,脚步却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阿拂白瓷般的脸颊枕在胳膊上,依稀可见印出了袖褶印子。
她自是浑然不觉,甚至……还在往下流口水。
“唔……少庄主……”
见她嘴里咂巴着?,青礼失鬼使神差地屈身折了腰想去听。
可惜她说的含糊,只听清什么猪。
青礼失本还想继续盯着瞧,发现太叔霓云进屋后,立刻抬腿,踢了踢床板,将人唤醒。
阿拂一个激灵爬起来,胡乱擦了擦唇边的口水,乖巧地朝青礼失行礼,嗓音软软绵绵叫了声,“教主好~”
着实……惑人。
太叔霓云听了,差点都酥掉半边身子。
可青礼失面上全然没什么反应,只将视线转到黎清身上,“拔针。”
太叔霓云应声上前,小心地将银针一根根取下,最后一根银针刚一拔出,黎清就挺了挺胸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不吐还好,他这一吐,倒是勾起了阿拂在义庄所见的血腥回忆。
再加上早间吃了煎包馄饨,都油腻的很,这一下想起,阿拂控制不住胃里的恶心感,也扶住床柱,随之一同呕吐起来。
青礼失:……
太叔霓云:……
-
阿拂吐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吐到最后,腹中什么也没剩下时,方才罢休。
她呕吐的太难受,眼角噙着泪珠,但再笨,也晓得分寸,万一要是不小心呕吐物溅到了大魔头衣裳上,那她便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阿拂遂始终侧了大半个身子,半遮挡着,吐完了全程。
太叔霓云见她吐的太过痛苦,本想好心倒杯茶给她漱漱口,谁知刚端到阿拂眼前,后者便如同被刀架着脖子般变了脸。
煞白的脸庞一下变得有些挣扎,额上汗珠滚滚。
她握紧了拳头,一把挥开太叔霓云递来的茶盏,整个人在陶瓷落地的破碎声仓皇跑出了屋子。
青礼失盯着她消失的背影,沉默不语。
太叔霓云猜不出他的喜怒,只好象征性地替阿拂解释,“她似乎对茶,厌恶又恐惧,也许是受到过什么刺激……”
说话间,床上的黎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青礼失皱眉,黎清仿佛一夜间,又变回了当初捡到他的那个模样。
死气沉沉的目光和毫无反应的身体。
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皮影一般。
太叔霓云早已猜到会是这样,“属下将他强行催醒,但真正醒来还需他自己努力。”
“罢了。”
青礼失冲太叔霓云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有话要同他说。”
后者颔首,依命退下。
“黎清。”
青礼失在床沿边坐下,先是不轻不重唤他一声。
床上的孩童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只将目光呆滞地投向天花板的位置。
“黎清。”
青礼失又锲而不舍地喊了一遍。
还是不见任何反应。
阿拂吐完逃跑之后,惊觉把一堆呕吐物留下与大魔头共处一室,实在有些不妥,于是简单漱了漱口,便拎着簸箕和扫帚上了楼。
走到房门口,听见青礼失独自坐在床边,冲黎清喊了个奇怪的名字。
“十七。”
阿拂还以为是听错了,刚要敲门进去,听见青礼失提高了些音量,故意作狠戾状,重复道,“十七,你逃不掉的。”
话音刚落,黎清就开始浑身发抖,缩成一团滚向靠墙的床脚处。
然后,他竟开始以头撞墙,一声比一声响亮,嘴里还麻木念叨着,“十七错了……饶命……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