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侍女为何折回蔻丹铺?”
青铮被问得一愣,随即抱拳道:“属下这就去查。”
外头的风歇息片刻又卷土重来,不罢休地卷起书案上所有信件,把笔架上的毛笔吹得叮当作响。
少年玉面沉沉,立在书案旁,盯着外头被风压得直不起身的娇花。
宋津去找她时与她说了什么,还是婚事么?
过了约莫有三刻钟,青铮风尘仆仆地归来,他气都没匀就抱拳道:“禀公子,她的侍女折回蔻丹铺时还带了个受伤的男童。”
谢竹沥脊背一僵,抿唇:“派人保护好蔻丹铺,看好那个男孩。”
青铮应道:“是。”
就在青铮即将迈出书房时,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泠泠男声。
“若宋津还去寻她,及时禀告我。”
......
白皙小足迈出浴盆下,少女从热气腾腾的净室中走出,她面颊透粉,乌发垂下贴紧脊背,几滴水珠沿着发丝滴落。
陆弦昭爬在书案前写着明日要交给谢竹沥的信,任由葵扇拿着方巾替她擦拭湿发。
就在这时,院中响起一个侍女的声音:“老爷请二小姐去书房一趟,还请小姐随奴婢前去。”
陆垣平常没事从不想起她,今日来找她定然也没什么好事。
不知为何,陆弦昭陡然想起今日宋津说的话,难不成是为了她的婚事?
她在春日宴做的事宋家也能忍么?
陆弦昭挑起眉,把未写完的信塞入书卷中,起身去换一身衣裳。
片刻之后,一身月牙素裙的少女就出现在陆府书房中。
陆垣见她进来,冷哼了一声,眼睛看着桌面的公文,不去搭理她。
陆弦昭屈下身子行礼,神色不安,怯怯问:“爹爹这是怎么了,女儿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对得很,有什么错的,”陆垣一章拍在桌面上,指着她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去春日宴不就是因为想让你与宋津公子拉近关系么,你倒好,去了那不仅不讨好人家还将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你怎么不去将陆家的脸面挣回来?
陆弦昭在心中斥笑,面色确是慌乱不已,她红着眼眶听陆垣指着她鼻子叫骂,“可是女儿真的什么也不会呀,去春日宴不就是为了陪长姐么?”
陆垣被她问得噎住,他们一开始骗陆弦昭去确实是说陪陆窈姝,“宋津既对你有意,你又何不尝试着与人家接触呢,你不会就装装样子也就过去了。”
“爹爹为什么要与宋津接触呀?”陆弦昭眨眨眸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疑惑地看着陆垣。
宋津到底与宋夫人说了些什么,怎么连陆垣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人都想把她嫁给宋津?
陆垣错开她清澈的目光,“宋津是个好孩子,有学识懂礼数。宋家世代为臣,你若嫁他,还愁没有好日子过么?”
日子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嫁?
陆弦昭低着头险些讥笑出声,她玉指纠着衣袍,声音娇羞:“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宋夫人应当不喜欢我的。”
“好孩子,”陆垣见她一副小女儿羞怯的模样,心下大喜,“你且日后好好与宋津相处,水到渠成时为父自然会替你说去,别怕。”
陆垣一副卖女求荣的谄阳痿,叫她如何不怕?
陆弦昭柔柔应下,书房内传来陆垣的道道建议,譬如让她在书院没事就多去问宋津问题又譬如下了学也可以约着宋津一块去绛茱楼吃酒,他就差没亲手教陆弦昭如何勾男人了。
少女面色绯红,一一应下后,陆垣才放她离开。她面上挂着笑,内心恶心得要作呕,浑浑噩噩地跟着葵扇回了偏院
陆弦昭坐在书案前,刚扯出信纸,提笔要接着写时,就想到方才陆垣在书房说的话,面上就止不住冷笑。
她撑在书案前面色涨红,气得发抖,眼眶蓄满了水,一滴一滴泪珠砸在未写完的信纸上。
陆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去勾引宋津,与他私相授受么?
亏他为人父能想到这等下三滥主意,哦不对,他可不是他陆弦昭的父亲。
少女连饮几杯冷茶下肚,放压下心中怒火,抬起手擦眼角的泪,嘴角噙笑。
“谢竹沥,今夜父亲把我交到书房训了一顿,说我拂了宋夫人的好意。”
“父亲今夜凶得很,他要我往后别不理宋津,多顺着他些。”
“可是我真的很怕宋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