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还有涌浪符印。
二人俱是叹了一口气,心里都清楚,若是再这样下去,那就只能联合虞府对三仙台开战了。到时候各大宗门如何站队尚且不知,但是伤亡却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局面一旦形成,对各方势力都是伤筋动骨。所以现在谁也不敢起正面冲突。
灵昭思索道,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避免与三仙台整个宗门的冲突,而仅仅把白天苍一人拉出来。
但是这个修真界能打赢白天苍的人,寥寥无几。
她自己算一个。但她前世也是伤了很多修士、又打破娲皇真火印,才打废了白天苍。如今重来一次,她不想再造那么多杀业。
而修真界之中,另一位能打赢白天苍的人,至今仍在闭关不出。
思及至此,灵昭问道:“有什么办法能逼白掌门出三仙台吗?只要他出了三仙台,就失去了娲皇真火印的庇护。”
明含章还未开口。花鸟屏风之后忽地传来一道娇柔的嗓音:“这还不简单?找个人把他引出来不就行啦?”
灵昭眉心微蹙,不知这屏风后面坐的何人,不仅偷听他们说话,还如此出言不逊。
她刚要开口询问,却不料这大堂的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嗓音嘹亮:“——却说这青梅镇外的山神庙,当年也就是座闹妖怪的荒庙!还不是由三仙台那位掌门白天苍亲手除魔,才有了今日旺盛的香火!下面我们就讲‘沧海寄余生’全新著作《宗门秘录》第十九回——明俞蘅夜醉杜鹃林,白天苍怒杀黑蛇妖!”
灵昭一听这话,当即心中一惊。这“沧海寄余生”她有所耳闻,乃是茶楼里一写话本为生的落魄书生,平日里最爱痴男怨女、恨海情天的恶俗桥段,但是因他阅历有限,故话本中对仙门之事涉及不多,看起来此书生只爱道听途说罢了。
然而这一本《宗门秘录》,竟直接写起了各大宗门的事迹。
堂中立时一片喝彩之声。此时屏风后的人也笑道:“白天苍被揍得不敢还手的事迹,你们二位不想听吗?”
明含章的目光盯着屏风,眉心微蹙。灵昭尚且未来得及惊讶,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四十年前,青梅镇外荒山古庙中住了一大妖。此妖生性邪恶,最爱人心,每月都要百姓献祭孩童,否则便要摧毁村镇。百姓不堪其扰,却求助无门,恰逢三仙台掌门白天苍携爱妻明俞蘅云游到此,那白掌门一见此地妖气甚重,当即决定——除妖!”
众客官一片叫好之声。
屏风后之人忽地笑道:“实则是明俞蘅见此地杜鹃满山,景色甚美,非要留下欣赏。白天苍不敢违逆爱妻之言,才只好留宿青梅镇。”
灵昭挑起眉。
说书先生压低声音:“当晚,狂风大作,飞沙迷眼,那破庙之中不断传出诡异呼号——白掌门推开庙门一看,心知这必定是妖怪偷偷占据此地,吸魂炼气,想修成魔!”
众客官吓了一跳,面露惊恐。
说书先生:“那庙中高台之上,竟有一座泥胎塑像,满嘴獠牙,双目红光,见人就要杀来。恰在此时!白掌门冷哼一声,丝毫不怕,一甩拂尘抬手便打,将那妖抽得脊骨寸寸断裂!”
众客官顿时松了一口气。
屏风后之人笑道:“明俞蘅最厌蛇虫,当即就要杀了那妖孽,白天苍非要在她面前显能,却不料那蛇妖狡猾得很,他提着拂尘猛抽,却只打碎了高台上的泥塑。明俞蘅叫他下手小心些,不要伤了杜鹃林。他一心表现,竟未听清,拂尘抽了十几下都没有抽中黑蛇,心头恼怒,胡乱打杀间竟将满山的杜鹃毁得干干净净!”
说书先生朗声笑道:“那妖怪惨叫一声!竟召集方圆百里的小妖助阵,可是这怎能难倒白掌门呢?只见白掌门一柄拂尘挥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屏风后之人又说:“明俞蘅站在原地,脸色极冷。然而白天苍却尚不知问题的严重性,只顾着杀妖,不过片刻,漫山杜鹃都化作尘土……”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那妖彻底慌了!”
屏风后之人道:“白天苍杀妖成功,笑着刚要邀功,一见明俞蘅的脸色,再看看满地的狼藉,他彻底慌了。”
说书先生道:“那黑蛇妖奄奄一息地跪在原地,不住求饶‘息怒、息怒’啊!”
堂中登时哄堂大笑。
“明俞蘅冷哼一声,扭头就走。白天苍抱着拂尘不知所措,跟在后头不停讨饶‘息怒、息怒啊’!”
灵昭低头抿了一口茶,她抬眼看看明含章,却有些笑不出来。
说书先生收尾道:“白掌门也是心狠手辣,当即将这害人的妖物打杀,叫它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满堂客官拍手叫好,笑闹声掀翻屋顶。
二楼雅座,却是一阵静默。
灵昭吩咐茶博士去买一本《宗门秘录》上来,继而叹道:“姑娘既然直呼白掌门的大名,又知晓这么多秘闻,请现面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