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消散，开始显得格外冷清。原先酒楼里的热闹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客人们都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谈天问地。
酒楼角落处，一张不起眼的旧桌子旁坐着一个女人，旁边若是仔细看一下的话，好像还有一个个子很矮的孩子站在她的身后。
借着前面人的背影遮挡着自己，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这会店里人少了许多，小二方才有机会注意到这位客人看起来做了许久也没见她点些什么东西。
于是走上前去，轻声询问：“这位客官，本店招呼不周，你可否要来些茶水，上好的碧螺春，包您喝了一次还想喝。”
方才还沉浸在故事中的她，听到有人说话，这才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二。
就这么瞅了一会儿，小二见她也不回话，心里有些奇怪，趁机偷看了一下藏在她身后的孩子，想要从它那里得到答复。
谁知道他还没张嘴问话呢，它就一下子就躲到桌子下面了。无奈他只好再向面前这位女子重复了一遍。
“来些。”
女子声音清灵似玉，语气说不出的温和。
很难让人和刚才那个久久不回话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地人联想在一起。
“好嘞，客官您稍等。”
她转头望向窗外，看着明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神情平静地瞧着人来人往。
“客官您的茶，注意烫。”
“多谢。”
她刚要拿起茶杯，耳边就传来一句稚嫩又熟悉的声音。
“今日难得愿意出门，怎么还这样一副模样，开心点阿雁，我这不是在嘛，对了，还有那个木头。”
阿雁听到他的话，不经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都有着快百年的岁数了，模样还是孩童一般，最主要还是这么爱说教人。
“哪有，这不是听故事听得入迷了吗？一时有些走不出来了而已。”
阿雁如是说道。
“……我看不像，说真的你别太……”
阿雁见它说到一半不再继续说了，挑了下眉，低头一脸疑惑地盯着它。
“嗯？怎么了？话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被点名的某人突然长叹一口气，兴致恹恹地回道：“这故事你比他们更知真假不是吗，还入迷，明明就是伤心了，我看你就是骗我，呜呜呜。”
“哈哈，我说元球，你可别太把我想的那么不经事，我这不好好的吗？”
阿雁知道它对自己的关心，更明白这百年以来它陪着自己走了多少路，受了何种苦。
她都一一记在心里，从未忘过，也不敢忘记。
在她最难熬的岁月里，元球从最开始的试探再到与她相伴，其中心意她最是明白，这是她的家人。
阿雁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茶后，遂又放下。
抬起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元球的耳朵，揉来揉去。
“行了，别这么不高兴了，说吧，想吃什么我呆会给你买。”
阿雁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手底下的这只兔子精，柔软的触感从指尖好似传到心里。
当初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还是很小的一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副样子。
自己灵草也喂了许多就是不见长，或许是自己喂错了？
元球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又在算计着自己。
“我不吃，我不饿，我最近修炼瓶颈。”
阿雁被它这番话给逗得不行，也是不再忍着笑声，手下一用力揪着它的耳朵，就把它给提了上来。
元球一下子屁股坐在桌子上，有些愣住。
“不是，这是干什么？一点都不矜持。”
“是是是，我家元球说的对，是我不好。”
阿雁一改脸上笑颜，突然声色微凉地冲它回了一句。
“别，阿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老吓人了，快笑笑，或许松开我，求求你了，阿雁。”
阿雁闻声松开了手里的耳朵，拍了拍手，掉落几根白色毛毛。
元球见状，缓慢趴在桌面，用手一下下捡起自己掉落的毛，表情一副极其无辜。
阿雁装作不在意地说着：“笑什么笑，这个点该回去了，我都好几天没见过木头人了，咱也不清楚他到底又去干什么了。”
元球听她说话，知道她在担心那个傻不拉叽地木头人，应和道：“放心吧，他厉害着呢，再说了，他…………”
“砰砰砰……砰……”
元球话还没说完，窗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鼓声。
阿雁也被这声响给吸引了过去，侧过身子往外瞟了几眼。
“上元节，走吧，咱们也顺便看看，沾沾这热闹气。”
说罢，阿雁迈着轻盈的步伐往着人群中那朵最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