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如期赴约,预想中本该愈合的伤口还没完全结疤。
好在问题不严重,他丢下一瓶愈痕霜便离开了。
三天后,贝小沫搬回管理处,连办公桌也搬到了魏然对面。
美名其曰方便处理事务,她却觉得魏然就是想实时监视自己。
贝小沫百无聊赖的转着笔,魏然忙的不可开交。
阿左匆匆跑进办公室,怀里抱着逃魂簿,佳佳躲在他身后。
“老大,我……”
佳佳欲言又止,阿左把话接过去说:“老大,刚刚……我不小心打翻水杯,逃魂簿湿了几页。不过好在这几天出逃的生灵较少,名字看不清的有只三个。”
魏然抬头看看他和佳佳,又瞅了眼逃魂簿,阿左把那几页翻给他看。
“有两个还是能猜出来的,就这一个,贝乃车,这个排列组合可能性太多了……”
沫沫听到阿左提到了贝字,刚想说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是房东打来的电话。
“贝祖宗,姑奶奶,我求求你!上次陪你来的朋友本事不小,能不能放了我这间破房子,再这么折腾下去,全市的人都要知道我这是凶宅了!”
电话刚接通,房东在对面炮语连珠,说的贝小沫一脸懵。
“我们没干什么啊。”
对于房东种种恶劣行为,她固然生气,但不会暗地里做小动作。
“没干什么,那你们要干什么了,还得了?啊,我这房子天天半夜有唱小调的声,白天有推石磨的声,墙上莫名其妙出现字,吓跑不知道第多少个租客了。小祖宗,求求你,放我一条活路成不?……”
顾不上房东后面还在叽叽喳喳些什么,贝小沫冲到魏然桌前,一把夺过逃魂薄,指尖轻触那被晕染的三个字……贝乃车,贝秀莲。
“是我奶奶……”
贝小沫泪水滴在逃魂簿上,原本花成贝乃车的三个字,逐渐清晰,显现出贝秀莲三个字。
“我……”贝小沫沫把逃魂簿拿给魏然看,“是我奶奶,她在我之前租的公寓。”
魏然看着恢复原样的逃魂簿,同阿左佳佳一样惊讶,但转瞬即逝。
“迟些,我陪你回趟公寓。”
“这什么情况?”阿左喃喃道,佳佳很有眼色的拉着他逃离办公室。
夜幕降临,夜空星星点点闪烁,魏然和贝小沫站在公寓楼下,遥遥望着第十八层的窗子。
“以前,我奶奶最爱磨豆子,煮豆浆点豆腐,她都会。我还没来得及孝敬她,还没带她过上好日子,奶奶就离开了我……”
魏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先走进公寓楼,“我们上去吧。”
贝小沫走的很慢,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她很忐忑。
如果打开门看到奶奶,应该怎么办,如果她不在,那又会去哪。
她既期待又害怕,魏然看穿她的心思,不容她再犹豫,越过她,伸手打开了门。
房间的现状比房东形容的还要糟糕一些,所有家具都规规矩矩在原位,但整个房间阴沉沉的,看似整齐,一眼看去,让人觉着压抑。
贝小沫环视房间,脑海中涌现两人曾经甜蜜开心的画面。
她站在一起住过的房间门口,轻轻喊了声“奶奶”,声音有些颤抖。
窗帘被风吹得微微卷起,一道身影逐渐显现在窗前。
贝小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是她!是奶奶。
她跌跌撞撞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奶奶,我好想你!”
贝秀莲慈祥的笑着,轻轻摸着她的脑袋,“乖孩子,奶奶也想你,所以回来看看,顺便教训一下欺负你的房东。你小时候啊,奶奶就知道,有这双眼睛,未必是坏事,对嘛,沫儿?”
“能再看见奶奶,抱着奶奶,就是好事!”贝小沫埋在她怀里,又哭又笑。
魏然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没有去打断她们。
“看到现在你过得好,也安全,我就放心了。”贝秀莲说着,看向魏然。
“可是我只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贝秀莲哄小孩子般说道:“人的一生很短暂,这二十多年里有你的陪伴,我很开心。沫儿长大了,道理你都懂,奶奶就不多说了。”
她抬起手,颤颤巍巍的帮贝小沫擦去眼泪,自己眼角也湿润了。
“奶奶……要走了。”
“不要不要。”贝小沫摇头,回头近乎乞求到看向魏然,“奶奶可以留下吗?”
“沫沫,奶奶她……该回去了。”
“不要!”贝小沫紧紧搂住贝秀莲,在奶奶离开后,她一直托瑶瑶在异界帮忙打听奶奶的下落。
全凭自己异于常人的眼睛,和还可以再见到奶奶的意念,她才坚持下来。
苦苦寻觅,终于相见,贝小沫清楚,如果这一次分离那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