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也想做个好夫君,好父亲,也想有个前途,但他发现,这一切都太难了。
他什么都做不好。
他对很多事情都缺乏耐心,女人,孩子,读书都是。
看着妻子眼里的神情从期待到失落,从失落到失望,再从失望到绝望,最后一门心思的倾注在贺欢身上,眼里再也没有自己时,贺章觉得羞耻又愤怒,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一点都不剩下了。
他开始喝更多的酒,然后也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用言语侮辱她,强迫她,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只有这样自己心里才能好受些。
贺章并不怎么关注贺欢。
幼儿时他太爱哭闹,总是需要母亲陪伴,他觉得太吵。
三岁以后,他不怎么哭闹了,却话少的像个哑巴。
唯一让他留意到的,是这孩子虽然话少,却很聪明。
她的母亲教他读书认字,他学的很快,在读书上有比自己更多的耐心。
可因为孩子的聪慧,自己夫人愈发的忽视自己。
她越重视贺欢的读书,贺章便越觉得自己无能,以至于在她的妻子夸赞这个孩子聪明时,他边喝酒,边忍不住泼了冷水过去。
“老子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还指望他以后当个状元不成。”
赵宵月本习惯一如既往的不理会他。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骨肉毫无称赞之意,仿佛觉得孩子以后也注定会跟他一样,无责无能时,心中还是有了怒气。
她摸着贺欢的头,笑着说:“阿欢以后不要喝酒,好好读书才会有出路。”
贺章第一次听到她在孩子面前数落自己的不是,薄弱的自尊心愈发碎裂起来。
他将酒壶狠狠摔在地上,扯着赵宵月的衣服,拉她进了屋子,打算一如既往的强迫她,连门都没有关上。
接着,便从屋外传来女人无奈的反抗声,男人的辱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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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欢不太记得他三岁以前的事情。
想起来,几乎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等到开始记事时,印象里也总是母亲在身边忙碌,照顾自己,教自己读书。
而父亲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酒、冷漠、对母亲的辱骂,还有带给母亲的伤痛及哭泣。
他在三岁的时候,第一次隐约察觉到,父亲对母亲是不好的。
平日里他虽然冷漠,喝酒,很少见到人,但从未伤害过母亲。
但在他三岁的某天晚上,自己逐渐快要睡着之际,贺欢听到了母亲的挣扎声。
他想转过头来,看看母亲发生了什么,却被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温柔的呵斥住:“阿欢乖,好好睡觉,不要看。”
他很听话的转过头,努力按母亲的要求好好睡觉,但因为父亲带着酒意的嗤笑,母亲隐忍的声音就这样一直残留在了记忆里。
自那以后,他很少再缠着母亲哭闹,撒娇,人也懂事起来,话却一天比一天少。
幼童不会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变了性子,也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发生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因为他本能的心疼起自己母亲了。
他的父亲在他后面记事的日子里,也永远都是不长进的样子,贺欢也习惯了忽视自己的父亲。
但十岁那年,他第一次当自己的父亲死了。
某日,母亲在教自己读书时,当着父亲的面,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喝酒,好好读书。
或许是这话伤了父亲本就无用的自尊,正在院子里练字的他,突然看到父亲一把拉扯起身边的母亲,将她拽进屋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当着自己的面,如此粗暴的对待母亲,他心里满是惊愕与无措。
接着,因为父亲没有关门,他清楚的听到了母亲的挣扎声,还有他的辱骂声。
“赵宵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受人追捧,高高在上的才女吗?还未出阁就怀了我的种,现在不过是个身无分文,靠自己夫君挣钱养家,任我拿捏,没了名声的贱货罢了!我要自己的妻子想要就要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妇!”
母亲的挣扎声让院里的贺欢又想起了曾模糊的记忆。
或许三岁时那晚母亲的哭腔,也是因为感觉到了今日这样的绝望。
父亲直白粗暴的辱骂声,让贺欢周身的血似乎都要凝固起来。
他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拿起身边的茶碗,狠狠朝父亲头上砸了过去。
接着,在贺章转头怒目而视的那一刹那,他身上便是一阵剧痛。
十岁的他与父亲力量悬殊,只能狠狠的瞪视着贺章,任自己被打的满身是伤。
他快被打的失去意识时,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声。
“贺章住手,别打了,求你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不会再反抗了,你放过阿欢好不好?”
父亲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