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独自度过了数千个夜晚,怎么才跟巫闲共处了一晚,就不习惯孤独了呢?
她狠狠皱起眉头,这样可不行,早知道如此,从黑旗洞府里跑出来时,就该跟巫闲分道扬镳的。
别人终会离去,漫长的夜,从来都只是她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不觉又笑了。一个人的夜,才是最自在的呢。人生宝贵,她何必在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太多心力?
她身上已经有了钱,明日进了城。可要好好地享受一番才行。
在北极观待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食素。出了北极观,只跟着巫闲吃过两顿饱饭,明天,她可要好好犒劳自己。
之后再租个大院子,多买一些材料,就又能制作各种魔术道具了。
这样想着,她的眼皮越发地沉了。
就在她即将睡着之时,从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白瑶姬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挺直身子。
只见对面半空中,忽然浮现出一团翠绿色的光晕,在昏暗的树林中显得尤为刺眼。
紧接着,一名腰肢纤细柔软的绿衣小女子,便从光晕中显现出来。她与粉色小猪仙相似,都只有巴掌般大小,还更加娇小玲珑。
她身形如同柳枝般柔美。顾盼间眼中波光流转,犹如春水般清澈,眼尾处的绿色眼影更显妩媚诡异,令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你就是巳蛇小神仙?”
那绿衣小人掏出一块绿色手帕,半遮着脸,微微颔首。她委屈十足地望着白瑶姬,泫然欲泣,“恩公,小仙只求您一件事。”
白瑶姬又躺了回去,态度极其敷衍地说道:“你是想求我再给那黎孤鹜一次机会?”
绿衣小蛇仙赶紧点头,“恩公英明,小仙要求的,就是这个。恩公有所不知,亥猪那个老匹夫因为得罪了恩公,已经被其他小仙打回原形。
作为惩罚,要一直等到恩公气消了,他才能恢复人形仙体来。小仙之前还跟他们夸下海口,此番一定能叫恩公顺心,绝不叫他们看了小仙的笑话。
可是不承想,小仙家的美郎君刚出场,就惹了恩公不高兴。如果第二段姻缘遇还没开始,就被恩公打了回去,小仙就比那亥猪老匹夫还丢人了……”
说着她再也忍不住地嘤嘤哭了起来。
白瑶姬却没有半分心软,她闭上眼睛,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挑选朋友,不入我眼的,我也不会理会。还有,别以为你是个女身,我就会怜香惜玉。婚姻是关乎我终身幸福的大事,可不是用来去同情别人的。”
绿衣小蛇仙听了这话,眼泪顿时如决了堤的洪水,奔腾而下。
她委屈地想上前去拉白瑶姬的裙子,不想却又被树下的“蛇娘舅”熏了回去。
“恩公,您就看在小仙没有亥猪那般下作,您就再给小仙一个机会吧~”
白瑶姬索性放下腿,直接睡觉。
大约是哭累了,绿衣小蛇仙终于消失了。
白瑶姬这才睁开眼睛,得意地笑了笑。
想用眼泪绑架她,可真是看错人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忽然闪起一片亮光。白瑶姬立时转头,屏住了呼吸,眯细了眼睛,警惕查看。
直到那光来到了近前,白瑶姬才看出,那是一盏灯笼。
提着灯笼的,则是一名白胡子白头发、身穿白袍的瘦干老道。
走到白瑶姬所在古树下后,那老道便停下了,从袖子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往地上一点点撒着。
他一边撒一边走,似乎用那些细碎的东西,在地上画着线。
白瑶姬顿时皱起眉头。
她虽然不会法术,在道观里那么多年,可没少看别人修炼法术。
人类的法术和妖怪的妖术并不相同,只一眼,她就认出对方是人,且正在施展障眼法。
再联系之前黎孤鹜说剿灭山贼和叛军的事,她顿时明白了,这一定是贼方请的高人。
为的,就是隐藏踪迹,好叫朝廷军队找不到他们。
她虽然与黎孤鹜有一面之缘,又有十二小仙做中间人,可她实在不喜欢他,也没必要去帮什么忙。
只要属下的道士看不到她,不来招惹她,她也就不会多事。
毕竟比起得罪妖怪,得罪会法术的人类,更可怕。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白瑶姬屏住呼吸,想等到那道士施完法赶紧离开时,一片落叶忽然自她手边飘然而下,不偏不倚地正落在道士头上。
道士倏然抬头,阴狠的目光正对上白瑶姬无辜的脸。
“谁?!”他厉声喝道!
白瑶姬举手示意,嫣然一笑:“道友勿忧,晚辈仅是途经此地,寻觅不到合适的居所,只得在树梢栖身一宿。”
下面的白胡子老头看清树上是个女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