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后院的凉亭下坐着一个乘凉的老头,他静望着星空,天上亮闪闪的繁星衬亮了老头的脸,虽是战家主,但脸上却丝毫未露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沧桑,只是乐呵呵的,洋溢着有钱人的快乐。
一声电话的铃声想起,打破了夜的静寂。他瞥了一眼显示屏,笑容僵在了脸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了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了暴躁的声音:“爸,给钱!”
战北逸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脾气:“战曜啊,五年了啊!你这个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整天就知道鬼混,想要钱啊?等你什么时候和宋萱分开,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谈钱吧昂。”
战曜听不下去了,破口大骂:“怎么,你那个垃圾‘2X’公司破产了?连分钱都给不起了?战北逸,有你这么当爹的?”
“你还有脸说我?你当时瞒着我,和那个什么狗屁宋萱把14岁的小小送去国外。好啊!你说我不会当爹,那你是怎么当的?”战北逸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双眼狠狠地瞪着空气却吼给战曜,他轻咳了两声,又继续道“小小一个人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心情不必你现在没钱的心情糟糕透了?要不是我知道的及时,又在外国有几个朋友,你是打算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吗?你对得起林一萱吗?”
一提到小小,战曜羞愧不已,刚刚恶棍般的气势也减弱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小小...是我对不起她,但其实...”
战曜欲言又止。
“说!”战北逸听着别扭,又拿出管教起自家孩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话说一半就停下的臭毛病谁教你的?”
战曜本来就对小小有愧疚之情,被战北逸的话一激,头脑一热竟就说出了事实:“其实,这,都是宋萱的主意...”
当时知道小小被送去国外后,他就很怀疑,他根本不敢相信,战曜竟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战北逸沉默了,他并不知道宋萱是什么来头,连他费尽心机来靠近战曜的目的,都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单纯的为了跟战曜在一起?还是说,为了钱?
但反正他见到宋萱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她好像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战曜,甚至可以说是在瞒着整个战家,尤其是每天跟在她身旁,与她寸步不离的那个少年,仿佛是整个秘密的突破口,但却又令人无能为力...
电话另一端的战曜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沉寂。
当年林一萱刚去世没多久,而战北逸又恰巧在那一阶段忙一个大项目,陪伴战曜的只有他的女儿战柔,而战柔那精致的五官又与林一萱太像了,但性格却与林一萱截然不同。
他害怕了,他怕总有一天战柔的形象会取代他心爱的妻子。
所以每天回家见到战柔,心就如刀割一般,总有那么几个恍惚的瞬间,他总想把战柔弄死,他想,让林一萱的痕迹在他的生命中变得少一些,或直接忘却,就能让他彻底放下这个包袱吧。
可他发现,他还是不忍心。
不忍心弄死他与林一萱唯一的骨肉。
不忍心忘掉林一萱。
他还爱她。
后来,他每天醉酒归家,彻夜难眠,每次入睡之后都会看见林一萱那张惨白的脸,向他不断喊着:“啊曜,我被困住了,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他甚至感觉生不如死,还不如让他去冥界陪伴林一萱。
再后来,他遇见了宋萱。
她的出现似一缕冬日的阳光,温暖了他冷冰冰的心,照亮了他阴沉沉的世界。
自那以后,他便开启了天天与她鬼混的生活。
可以看得出来,宋萱大部分都像是依据林一萱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就连性格都是如此相似。
只是,他们在一起却很快乐。
就像是跟林一萱在一起的那般快乐。
但战曜每晚回家看到战柔的面孔还是会心痛。
为了避清,他听了宋萱的建议,将战柔送去了国外。
他清晰的记得,送行那天,战柔并没有哭,也没有看他,只是在战曜地注视下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爸爸”,毫无犹豫地删掉了。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双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宋萱:“宋萱,我回来就是你的死期,我会查清楚我妈妈的死因,把你赶出战家的,你永远都别想做我后妈!”
战曜明白她为什么走前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且毫无挣扎。
因为临送行之前的几天她哭过了,闹过了,更也努力过了。
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只有现实。
那个无法改变的,残酷的现实。
自己的父亲为了跟别人鬼混,在自己最好的年纪抛弃了自己。
是一件多么可笑而又可耻的事情。
他当时好似被勾了魂,内心毫无波澜,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