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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1 / 2)

朝袹自知,今日,大概在劫难逃。要说心里一点都不难过,自然是假的——当真是权势逼人,命由天定。

周管家满脸堆笑,弓着腰朝这边走来:“大小姐,朝袹这死丫头竟然要我来找您当面对质,老奴身为管家,即便是要罚,也得拿出依据来不是?您看——”

“本小姐近日胃口不好,哪顿不是清汤寡水的?这贱奴也太不知好歹!”墨金兰微微仰头,摸了摸昨日涂好的指甲,“周管家,该怎么处理,你心里当是最清楚。”

周管家弯腰鞠躬:“是是是,这种贱奴,哪儿用得着大小姐您来动手?”只见他手一招,便轻描淡写道:“赏朝袹十二大板,扔出晋王府。”

实木板子打在身上,发出闷响,朝袹一声不吭。

倘若是以前爹娘还在之时,她断断不能忍受今日之事,大概会想着,宁可死,也不愿旁人骂她一声贱奴。可若就这么轻易死掉,笑得最欢的,大概也还是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人。

朝袹的身子是真单薄,打到第十板时,便已疼晕了过去。

行刑的下人面面相觑,又看向周管家。

李若云被人反手制住,粗哑的声音里透着不甘:“住手!”

“继续打,然后扔出去。”周管家走到李若云面前,眨了眨眼睛,“别白费力气了,你相公正从学堂接你儿子回家,你说,我一放信号弹,轰——”

他比了个手势,凑得更近了:“你猜,会发生什么?”

李若云眼睁睁看着那两人颤抖着装模作样地再打了两板,拖着昏迷不醒朝袹,往晋王府的后门走去。

“李若云不守规矩,柴房思过五日。”周管家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大小姐又是一礼:“大小姐亲自审查这处罚过程,想必已经有些累了,老奴就不再叨扰,先行告退。”

“去吧。”墨金兰转身,回房。

不知为何,今日那死丫头看她的眼神让人害怕……

“小姐,宫里的熹妃娘娘差人送来了御用桂花饼,您可要尝尝?”

墨金兰揉了揉眉心,只道:“送过来。”

罢了,那贱奴怎可能会有翻身之时?能活下来都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墨金兰轻咬了一口饼,思忖着。

秋日的雨,淅淅沥沥,带着些凉意。

沈沐风从篮子里掏出一把油纸伞,撑开,慢慢往回走。街上的行人渐少,大都慌慌忙忙地,想要为自己找一个躲雨的去处。

半晌,一黑衣人至,身手迅捷。

“主子,晋王府后门,又有一被抛女尸,尚未处理。”

沈沐风微微皱眉:“女尸?你可曾上前查探过?”

“属下失职,因害怕打草惊蛇,未曾前去查探,不过这被晋王府从后门抛出来的人,向来都是死尸。”

“今日下雨,倒还阻了她去乱葬岗的进度,知道了,你下去吧。”沈沐风把菜篮子递给了随从,收了伞。

再一晃眼,这翩翩白衣男子,便凭空地,消失在了大街上。晋王府后门外,了无生气的女子侧卧在不显眼的灌木丛间。死亡,是沈沐风接触得最多的一个词。只是没料到,会看见这个人的脸。

他嘴角微勾,颇有些讽刺的意味,又摸了摸此人的脉,居然还活着。

白衣被沾湿,还带了些许黄泥。沈沐风低头,见此人脸上的黑灰已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白净的脸,似是感觉到他身上的暖意,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雨停了。

晋王府收尸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只为找到周管家。

“奴才办事不利,那扔在门外的贱婢不见了。”

这管事的胡子一抖:“什么?”现在这情形,倘若大张旗鼓地去找,这不反倒印证了他们做贼心虚?

不行,不能去找。

小厮抖得厉害,倘若早知会是如此情形,他一定冒着雨也把这女尸给丢了。

“扣你两月工钱,下次勿要再犯。”

这小厮突然跪下,扯住了周管家的袖子:“奴才上有老下有小,还望周管开开恩,少罚一些,不然……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松开。”

“奴才求您了……”

“来人,给我扇他!”

只听得一声脆响,周管家快步离去。

周管和这小厮可不一样,不好的事情,向来都是藏着,免得让贵人朝他出气。

沈二爷去年及冠,不愿参与府内家务事,便与整个沈府分了家,自己买了处宅子,倒还落得清静。

而这府内嘛,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一个女婢,连个照顾起居的嬷嬷都没有。

现如今他抱着一浑身湿漉漉的女子踏入府中,一身白衣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当真是奇怪。

沈沐风走到房门前,突然又停下:“离焰,去烧水。”

等了半晌,居然还是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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