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任务完成的挺崎岖啊，为了装可怜都把莲花台打穿了，我看你怎么跟地藏王解释。”
谢承言冷哼了声，动用法力召来几个小纸人，纸人和碎石相比实在太小，远远看去就像是石头自己在往坑里蹦。
“主使，再打趣我这任务可就你来接，我看你喝完那几碗孟婆汤还有没有脑子回查察司。”谢承言轻蔑地道。
陆之道轻声笑了笑，没再扯些有的没的开始说起正事来：“新孟婆造成的后果不能再重来，这次派出你——我的得力助手查察司副使乔装视察是最稳妥的。这新孟婆可不喜欢鬼官，你可藏好了。”
谢承言抬眼望着石岩边嵌着的金箔漫不经心地道：“放心吧，我装失忆呢，她需要试汤，我都撞上门来了她怎么会不留下我。”
下一句语调变换，变得阴狠有力：“那殷记酒把我一剑斩到奈何桥，自己偷跑去了人界，这笔账，你帮不帮我算。”
陆之道笑了笑：“那可不行。”
后面半句缥缈虚幻，散在灰蒙蒙的雾里。
“你的仇，你的恩怨，都得你自己来。”
谢承言喊了几声已没了应答，咬牙切齿地“切”了一身，满身怨气地用脚踢起地上的铁锹，利落地用手接住，狠狠地铲下石块丢进大坑。
“诶，谢公子，我熬好了，过来试试。”沈绛的呼喊在身后响起。
谢承言转头，阴郁的眼神重新变得单纯明亮，安放好铁锹后秘密收起小纸人向沈绛跑去。
“姑娘，就来。”
小桃妖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喝下一整晚孟婆汤的谢承言，心惊胆战牙齿颤抖。
她凑到沈绛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大人，这人一定不简单。”
沈绛一惊，回眼望她，低声回应：“何出此言。”
小桃妖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已经把碗放下仍然坦然自处的谢承言，艰难开口：“他……竟然能喝完这么一大碗孟婆汤还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沈绛：……
也不怪小桃妖夸张，沈绛熬的第一锅孟婆汤“赏赐”给了一群殷殷期盼转世重生重新做人的孤魂野鬼。
喝下不消两口，奈何桥边的呕吐声和呜咽声就要掀翻忘川河的江水，远在还魂台马上就要转世的鬼魂们都被惊吓到几分，亲眼所见惨状的小桃妖更是对沈绛煮的孟婆汤的可怕威力颇有感触。
沈绛恨铁不成钢，咬了咬牙：“几个意思？是我煮孟婆汤的技术上涨了不行啊。”
转头又软下声音，小心翼翼地问谢承言：“你觉得怎么样？”
谢承言擦干嘴边的水渍，像是不能说出更多的字，言简意赅：“难喝。”
沈绛：……
“啊哈哈哈哈，那你挺厉害的，喝下去还能回答我的问题……”沈绛尴尬地打着哈哈，还没说完，谢承言突然拿起放在桌上的佩剑一下冲了出去，到了门口还用上了轻功，表情迫切脚步极快。
“诶，你干嘛去。”沈绛紧赶慢赶，等追上时谢承言已经蹲在奈何桥下，双手抱膝，头低低埋着，像小朋友认错的姿态。
沈绛见到这幅场景，心中暗暗有了猜测，只是还需要验证：“你好？你现在是……”
谢承言抬头，目光如炬，姿势标准，掷地有声：“我是奈何桥的石头。”
沈绛：“……行。”
说完拉起小桃妖就跑，小桃妖气喘吁吁：“我们就这样走了？”
沈绛喘顺了气：“那不然呢，过奈何桥配合他吗？”
奈何桥边的风萧瑟，呼呼不停地吹，谢承言现在冷不冷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她挺冷的。
试药第一次，以谢承言在奈何桥的冷风中屹立了一个时辰宣告失败。
*
次日。
沈绛右手撑在下巴上，左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拿着大勺搅动锅内的孟婆汤，眼睛闭起打着瞌睡。
“嘿咻……”小桃妖抱着新送到的原料歪歪扭扭地走到后院，放下原料时一声巨响让沈绛栽下去的头瞬间抬起。
“啊，这个设计案我觉得……”沈绛眼睛还没睁开，之前开例会开小差养成的语言系统倒是首先启动。
她愣了愣，甩了甩头，低声笑了笑。
小桃妖忙着整理原料倒是没发现这插曲，都收拾好后双手叉腰，藕粉色的襦袖被卷起，像娇生惯养的娇小姐第一次做事。
她四周望了望没找到目标，回头注视着将要煮开的孟婆汤问道：“谢公子呢，该试汤了吧。”
沈绛原本不清醒的目光开始躲闪，摸了摸鼻子答道：“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熬了一锅了，只是又错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是生死簿，一心想去找阎王爷，我没拦他，没想到他找着找着就在还魂崖迷路了，算算时间大概也快要回来了吧。”
想起沈绛曾经在还魂崖迷路，她费了九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