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看了看桌上的人,然后指着纪瑶坐过的位置道:“是之前坐在这的女士点的,她特地交代要上最贵的酒。”
朱琼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说她怎么这么好心给我敬酒,原来是为了坑我!”
梁欣离得近,听到了全部过程,想到朱琼往日趾高气昂的模样她低头捂住嘴,过了一会才走上前,一脸担忧道:“怎么了?”
朱琼心情不好,冷哼一声,没有理她。
男友在一旁对她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搂着朱琼的肩膀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别生气了!”说着他对服务员道,“记在我的单子上。”随后便牵着朱琼的手走了出去。
梁欣心头刚升起的一点快意,转瞬间便烟消云散。她握紧双手,指甲狠狠刺入肉里,小声道:“凭什么!”
凭什么她脾气这么差却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仅仅因为她生在有钱人家吗?
鑫安医院住院部六楼,纪瑶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病房。
里面是三人间。靠近门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消瘦、双眼紧闭的老人。床边坐着一个扎着马尾身穿蓝白校服的女生。
“倪妙云?”
女生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清秀干净的脸。
“纪姐姐?”
“嗯。”纪瑶轻轻把门关上,然后看向床上的老人,“刘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是慢性肾衰竭,有严重的并发症,建议做换肾手术,不然活不过三个月。”倪妙云眼眶微红,“外婆一直瞒着我,直到今天晕倒在医院我才发现。”
纪瑶低垂着肩膀,神情晦暗:“手术需要多少钱?”
“二十万!”倪妙云说着一把抓住纪瑶的手腕,然后跪了下来。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纪姐姐,你救救外婆吧!”她眼眶满是泪水,嘴唇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纪瑶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然后打开门,“我们去外面说。”
“说吧,你怎么会想到向我要钱?”幽暗的楼梯间,纪瑶背靠墙壁,双手环胸看向倪妙云。
倪妙云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
“外婆和我说起过你。她说她曾在一个富人家做饭,你是那家的女儿,你小时候她经常抱着你玩。她年纪大了,担心自己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前几天她和我说,若是她不在了,我遇到迈不过去的难事,可以来找你,说你或许会帮我!”
纪瑶语气冷淡:“刘姨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那个富人的亲生女儿吗?”
“她说过。”倪永云心虚地别过脸,不敢看她。
“那你看我的样子,像有钱人吗?”纪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倪妙云看着她洗得发白的板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楼道间响起轻微的抽泣声。
“你哭什么?”纪瑶抬起眼皮,只觉脑袋抽着疼。
倪妙云吸了吸鼻涕,脸上满上羞愧:“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只剩外婆了。”她咬了咬唇轻声道,“我妈二十岁就生下了我,两岁时和我的生父离婚,过了一年就嫁给了继父。继父嫌我是托油瓶,她就把我扔给了外婆,再也没问过我一句。要是外婆走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真心疼爱我的人了!”
她满脸期盼,“求求你了,我会还你的,等我工作了,我一定会还你的。”
纪瑶神色消沉:“我没有二十万。”
唯一的希望破灭,倪妙云一脸惶然:“那我该怎么办,妈妈是不会管的,外公早就过逝了,我爸他是个赌鬼,手里怎么会有钱!”她越说越难过,最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纪瑶沉默了一会,摸了摸口袋,摸到之前塞到口袋的餐巾纸,递了过去:“虽然我没有二十万,但这钱我会想办法的!”
“真的吗?”倪妙云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嗯!”纪瑶点了点头。
“呜呜呜!”倪妙云激动得一把抱住她,在她肩头大哭起来。“谢谢你!谢谢你!”
纪瑶有些抗拒地后仰,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她最后只能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要把鼻涕弄在我的衣服上!”
过了一会,倪妙云走了,楼梯间里恢复安静。
纪瑶在背包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包烟。
烟盒已经瘪了,她摇半天才露出一根烟。纪瑶有些不耐地把烟咬住,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烟火忽明忽暗,照亮她愁眉紧锁的脸。
“嘶!”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
“你你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抽大烟!”晏安的语气中满是震惊。
“老古董!”纪瑶食指微动抖了抖燃尽的烟灰。
她是上了大学后学会的抽烟,虽然后来基本不抽了,但每次遇到特别让人心烦的事,她还是会忍不住抽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