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摘星不知道这算是情话还是威胁。
说是情话嘛,她还有点发怵。
说是威胁吧,她竟还觉得有点动情。
她早就怀疑自己是个受虐狂了,只要是时辰态度强硬起来,她便像是被下了蛊般言听计从。
都说爱情让人盲目,她算是明白了。
酒店住了这么久,还有不少东西要收拾。她争取了半天的时间,答应时辰,他下班回到家的时候一定会在家里看到她,时辰这才松了口,出门上班去了。
时辰一回到警局,韩言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老大!老大老大…查到了!”
时辰把头盔往桌上一扔:“是谁?”
韩言支支吾吾:“实在是…看不到脸…”
时辰一个眼神,韩言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不过!我把他整个活动路线的监控都看了!这人最后…进了云顶建筑的大楼。”
居然真的与贺城有关。
这是时辰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一是因为怕伤害到林摘星,二是因为,贺城这家伙,无论是心机还是背景,都太不好对付了。
时辰怔怔地盯着屏幕,攥了攥拳头:“查。”
“啊?时队…这事没立案,咱没有理由查人家啊。”
云顶建筑近些年风头正劲,贺城风光得很,自然没人敢招惹他。
“我自己去查。”
顶峰建筑总裁办公室里,佝偻的男人摘下了鸭舌帽。
“阿城。”
气派的黑色真皮办公椅转过来,贺城西装笔挺,金丝眼镜下,一双眼睛细长幽深。
“郑长飞,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我知道我不该回来,更不该来找你。”
郑长飞作着揖,声音哽咽:“阿城,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了,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你再帮我一次,救救我儿子,行吗?”
“我说老同学,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贺城推了推眼镜,笑中带着耻笑:“你儿子的病就是个无底洞。我前前后后给了你五百多万,你还要我怎样?负责他一辈子啊?”
郑长飞有一个基因缺陷的儿子,十八岁了,没有行为能力,而且智商低下。
今年,病情急转直下,已经完全瘫痪在床。
作为父亲的郑长飞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阿城,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只要三百万,钱到账我立马消失,我去国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贺城将钢笔狠狠摔在桌上,眼里的怒气熊熊燃烧:“你在威胁我?!”
秘书陈坚急匆匆地闯进来。
贺城怒吼:“谁让你进来的?!”
“贺总…”
陈坚看了眼战战兢兢的郑长飞,快步走到了贺城身边,窃窃道:“警察来了。”
郑长飞前脚刚到,警察后脚就来了。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眼前畏畏缩缩的郑长飞:“给我老实待着!”
一楼大厅里,时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时警官!”
贺城热情地迎上来:“久等了,我这些员工不懂事,也不知道请您上去坐坐。”
虚伪。
时辰扯了扯嘴角:“是啊,不然现在去?也不迟。”
贺城强撑着,表情自若:“时警官来,想必不是来玩的吧?有什么要事需要我们云顶配合吗?”
“是,贺总愿意配合最好不过了。我需要一份云顶建筑今天的监控记录。”
“哈哈…”
贺城淡然一笑:“时警官办的是什么案啊?有没有手续?”
从进门开始,云顶建筑的人就对他十分警备。时辰料到了这份监控视频没有那么容易得到。
这也侧面说明了,贺城有问题。
他从里兜掏出工作证,拍在茶几上:“警察办案,需要跟你报备吗?”
气氛僵持不下,贺城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紧张。
“这样吧时警官,您先稍等,我去给您调监控。”
时辰没等来监控。
来的,是张德民的电话——
“先回来。”
张德民语气倒是平静。
“我在查案。”
“什么案子?高旭审完了吗你就跑到顶峰去闹?”
从隅安回来,刑警队的人轮番去监狱里审了高旭好几次,然而高旭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透露。
“不是高旭的事。”
“不是高旭的事你在忙些什么?你这样做,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张德民的火气压不住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把事情给我说明白!”
时辰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