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摆脱这些令人作呕的所谓‘家人’。他们一个个都是合法的,而我又做错了什么?法律没有惩罚他们,世人的唾沫却一直在惩罚我!我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是让人敬而远之的神经病。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像个丧家野狗一样流浪,却还不如一只流浪狗惹人怜悯!”
时辰的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林摘星倔强地仰面盯着时辰,像是质问一般:“你不也是吗?时辰。你敢说,你不厌恶我吗?”
身为刑警,时辰很少被人逼问。
这一刻,他却如鲠在喉,像是被拿住了命脉,想要辩解,又百口莫辩。
人只有一颗心,那么是不是就能一口咬定自己的喜恶?
时辰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被扯成两半。
一半,他是墨守成规,如父亲期望的那个刑警时辰。
另一半,时辰猜,或许是个疯子。
不然为什么,他会这样热切地想要陪着林摘星一起发疯。
“我……”
时辰的手不能自制地颤着,缓缓抬起。
厚重微热的手指拂在林摘星的面颊,蒸发了那些冰凉无助的眼泪,也些许地暖了林摘星那颗碎裂的心。
门突然被推开,定格了时辰的动作,也噎住了他的后半句话。
是高姗姗和贺城。
他们居高临下地站在光里,满目正义凌然地俯视着蜷缩在黑暗里的林摘星。
扑面而来的光,让林摘星睁不开眼。她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你们在干嘛?”
高姗姗的语气,是鄙夷的,是不齿的。
她真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更像是一个站在制高点的审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