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怎的也得是个姨娘吧?”
“去你的,就是可怜了大姑娘,听二爷说那个李奕是个纨绔子弟,没有一点学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靠着他爹的权势在吏部做了个参事,每日流连红楼楚倌,不是个好人家。”思檀嗔红着脸嗤了声,又不禁叹气。
旁边的丫鬟道:“那也没办法,大姑娘的命不好,平日里又乖顺,可不就成了大太太手里的棋子儿嘛,大太太心里只有二爷,连亲生的二姑娘都能舍弃,更何况大姑娘还不是她亲生的。”
“我看这三位姑娘,也只有怜姑娘将来能有个好归宿。”
“哎,这谁说得准呢。”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草丛后萧贞听到她们的对话恍然反应过来。
刚才的那些话,都只是大太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只是为了让她屈从。
什么为了侯府,为了家族?明明就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
萧贞越发痛苦,这世上谁会帮她呢?
她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兄长又从来不把她看在眼里,父亲更不把她当回事儿。
也许,只有老太太还能对她有几分怜悯之心。
萧贞咬着牙,从草地里挣扎着爬起来,转身往老太太的福慧堂去。
刚一到福慧堂,便撞见了彩月。
彩月看到萧贞这衣衫破败,一身狼狈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贞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彩月姐姐,我想见祖母。”萧贞攥着彩月纤白的手腕,目光乞求。
彩月心有不忍,但还是道:“老太太今天不舒服,我这就要去请钟大夫来看看呢,贞姑娘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不,我今天一定要见祖母,彩月姐姐,求你了,让我见见祖母吧。”她说着,已忍不住流出眼泪。
彩月见她如此,只好带着她进去。
老太太此刻正靠在榻上休息,她看起来确实病了,枯皱的脸上蜡黄蜡黄的,全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萧贞诧异,没想到几日不见,平时精神矍铄的祖母竟变成这般模样。
彩月叹了口气,“季节交替,本就容易生病,前几日奴婢一个没看住,老太太贪凉,在亭子里吹了好一会儿的风,又吃了些凉食,这几日便一直不太好。”
老太太看到狼狈不堪的萧贞,坐直了身子,惊讶地道:“贞儿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过来让祖母看看,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萧贞听到这关怀的声音,鼻尖一酸,忍不住扑到老太太的怀里,“祖母,您救救贞儿吧,要不然贞儿宁愿当场死在这里。”
老太太忙心疼的抱住萧贞,“出什么事了?快说,是谁欺负了你,祖母定为你出气。”
萧贞抽噎着,还未开口,一旁的彩月道:“奴婢猜,贞姑娘是为了婚事而来的吧?”
“婚事?是和李家的婚事?”
彩月点头,“昨日新科状元上门求亲,被大太太拒了。”
“和李家的事我知道,这新科状元是怎么回事?”老太太问道。
萧贞忙道:“祖母,新科状元你认得的,是来过咱们府上的那位俞公子。”
“是常与珏儿来往的那位公子?”
“正是。”萧贞点头。
她暗暗观察着老太太,想从老太太的脸上看出对俞越的喜欢。
但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贞儿,你难道也心悦他?”
萧贞咬唇,虽难以启齿,但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坚定地道:“贞儿与俞公子两情相悦,生死相许。”
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见到萧贞如此倔强的模样,她微微怔了一下,叹息道:“可大太太已经与李家定下了你和李公子的婚事,婚姻大事,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可是李家公子是个浪荡子弟,他整日流连红楼楚倌,怎会是好归宿。祖母,求你救救我,别把我推到火坑里。”萧贞趴在老太太的怀里哭着道。
老太太冷下脸来,“胡说,你母亲之前来与我讲,那李公子年纪轻轻就进了吏部,前途无量呢,丞相府家教甚严,做不出那种事来,你别听风就是雨,这话若是传出去,你母亲心里会怎么想?”
萧贞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又跪下来,“祖母,不管李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只有俞公子,求您帮帮我,成全了我和俞公子吧。”
“你一个女儿家,怎的说出这种话来,若是传出去,可还要脸面?”老太太叹了口气,“贞儿,这事儿是你不对,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挑选夫婿的道理?你如此这般,难道……是与他早就厮混在一起?”
老太太最后一句话问得极其小声,她也是顾及着萧贞的脸面的。
萧贞被问得心里一颤,她和俞公子自然是清清白白,可若是清白,老太太恐怕也会劝她接受李家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