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一脸震惊。
她下意识地开始道歉：“啊，对不起，晏总，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半身不遂了。”
晏归被她这句“半身不遂”噎得一时沉默。
半晌他才淡淡道：“睡吧。”
商羽乖乖地应了一句：“那晚安晏总，做个好梦晏总。”
商羽紧张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话多，但晏归没有再回应她，如此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努力劝自己快睡着。
但她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料想对晏归也是如此。
因为一直到后半夜，晏归似乎也没有能好好睡着，他时不时就会起身去洗手间，然后待上很长时间。
他应该是吃坏肚子了吧，商羽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同学兼老板哀叹。
……还是说他也紧张？
晏归起身和回来的动作都放得很轻，所以商羽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晏归在最后一次起身下床后，就没有再回来。
商羽这晚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
高二的时候分科，她理综本就不好，语数英反而还不错，就毫不犹豫地去了文科班。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晏归也选了文。转念一想，商羽自己又把理由给人想好了。毕竟人家是晏氏的二公子，不论读文读理，将来不都是要出国深造，继承家业的。
好消息是晏归和她分在同一个班。
只是分班后重新编座位，她坐在前排，个子高的晏归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只有在平日里收作业的时候，才会和晏归打个照面。
商羽梦见的是一堂体育课。
文科班的体育课，体育老师往往不怎么上心，带着大伙跑几个圈子，就放开让大伙自由活动了，只要下课前去集个合报个到就行。
这时惦记着学习的人就会偷偷摸摸溜回教室自习，到快下课的时候再下去集合。
商羽就是溜回来的人中的一个。
那时的商羽是个优等生乖乖女，哪怕没有人监督她也会认认真真地做卷子做错题集，背书抄笔记。而每每她学累了伸个懒腰，在教室里晃悠晃悠，四处溜达溜达，就总能看见晏归。
晏归坐在最后一排，背后是一片宽敞的空地，那里通常会摆着一大堆扫把垃圾桶，是班里的男生下课时最爱去的角落。商羽通常不会从那边走，因为那些男生很调皮也总爱开人玩笑。而他们再怎么喜欢开人玩笑，也不会开到晏归头上。
晏归永远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看他的书，写他的作业，或者干脆趴下来睡觉。与世隔绝。
这个时候，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晏归。
晏归并没有趴着睡觉，而是拿着一本书在看。桌上立着的教科书遮了一半，让商羽看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书，但是他清俊的面容一览无遗。他垂着眼，睫毛很长，高高的鼻梁，仔细看鼻梁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商羽的同桌是个可爱的哈日小姑娘，总喜欢给商羽科普她喜欢的那些日本男星，说这里这里长颗痣真的很迷人。于是商羽也忍不住想，晏归那颗痣看久了，也挺迷人的。
晏归偶然一抬眼，恰恰对上商羽的目光。商羽一惊，赶紧扭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晃悠回自己在座位上。
她不知道晏归有没有在继续看她，她也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
……要不，再看一眼吧。
商羽麻着胆子装作看教室后面的挂钟，迅速一回头，发现晏归依然保持着刚才抬眼的姿势，静静地盯着她。
商羽脸一红赶紧又转回去。
他怎么回事啊，他不是很喜欢打篮球吗？怎么体育课都不去跟那群男生打篮球了？
商羽捏着笔，半天写不出一行英文来。
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泠泠清清的：“商羽。”
“啊！怎么！”她像只惊弓之鸟一般猛地回头。
晏归昂着下巴，睥睨着她，懒懒地说：“别捏我。”
……啊？
……啊！
商羽骤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装潢精致的天花板。
她正躺在一张床上。
身旁的空调被被叠得整整齐齐，只有微微陷下去的被褥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睡过。
夜还很深，月光透过窗，在木地板上静静流淌，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的身影。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将电脑屏幕的亮度调到最暗，屏幕背光映出他的脸，他微微皱眉，全神贯注地在看公司的文件。
商羽蹑手蹑脚地下床，挨过去，在茶几边的地板上坐下。
“晏总，你睡不着吗？”
她突然出声，晏归一惊，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商羽怪不好意思：“啊，对不起，把你吓到了。”
晏归很快平复神情，淡淡道：“还有事没忙完。”
商羽“喔”了一声，往后靠了靠，靠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