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用罢,池鱼突然提出要去厨房学做饭。
这可把春莺吓得不轻。
要知道自她照顾池鱼至今,就没见过池鱼进过厨房。
春莺忐忑地出声询问:“姑娘,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这都是奴婢们干的活,怎能让姑娘您操劳。”
“不是,”池鱼缓缓摇头,“是我想给太子殿下做些吃食。”
闻言,春莺又惊又喜,权当这是程姑娘想和太子殿下修复感情的意思,没有再阻拦分毫。
在厨娘和春莺的指导下,池鱼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终于赶在晚膳前做出一碗卖相还能勉勉强强过得去的清粥。
春莺要帮忙端着,池鱼没让。那么冷的天,她端着食案往外走,走到小院门口时,双手已是被寒风吹得通红。
守在院外的两个侍卫见她似乎要出去,面面相觑,脸上皆是写满了为难。
其中一人犹犹豫豫道:“姑娘可是要去找太子殿下?”
池鱼轻声嗯了声,然后问道:“殿下今日可是不在东宫?”
“在的,”那名侍卫顿了顿,为难道,“只是姑娘,太子殿下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私自进出这里——”
“卑职这就去给太子殿下通报一声。”
另一人突然出声打断。
那人暗暗掂量着池鱼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面上却带着不动声色的笑:“姑娘若不然先进屋里等着,毕竟我等有命令在身,还望姑娘体谅一下。”
池鱼淡淡地笑了笑:“劳烦了。”
桃花坞距离顾渊住的庭院不算远,没一会儿,便瞧见那侍卫去而复返的身影,说太子殿下同意了。
池鱼婉声谢过。
一如既往,顾渊书房外驻守了十多个侍卫,池鱼从他们身旁路过时,心不在焉地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应该感谢顾渊,如若他没有这般警惕,燕昭世子也不会寻上她来做交易。
书房门紧闭,一进去,一股热意扑面而来。池鱼淡淡扫了眼房内四角烧得正旺的炭炉,慢慢走到顾渊身边。她默不作声地将粥碗搁置桌案一角,自己则站在旁侧安静地替顾渊磨墨。
一时间,房内静可闻针。
直到顾渊写完最后一笔,才撩起眼皮,先扫过一旁的粥碗,继而将视线停留在池鱼正在磨墨的双手上,眉心不由一蹙。
他本来是想等池鱼认错,眼下却是先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顾渊语气不咸不淡:“本宫若不开口,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装哑巴?”
“殿下还在怪我,”池鱼垂着眸,声音很轻,“我怕多言再热殿下生气。”
空气停滞几息,池鱼感觉后腰被人往前一带,整个人都被一股熟悉的味道紧紧包裹住。她埋在顾渊怀中,闷声道:“殿下这是原谅我了吗?”
顾渊却没接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攥住了池鱼的手指,微微用力。他低声问:“小鱼,疼吗?”
池鱼咬了咬下唇:“很疼。”
“疼就对了。”
顾渊不明所以地哼笑一声,松开了手。
他低头,理了理池鱼耳鬓被冷风吹乱的几缕青丝,温柔道:“不疼的话,小鱼怎么记住教训呢?”
池鱼没吭声。
顾渊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望向了粥碗:“做了什么?”
言罢,顾渊也不等池鱼回答,自个便打开了粥盖,一碗莹白如玉的清粥映入眼帘。
顾渊轻笑了声:“你忙活了一下午,便只弄出了这东西?”
池鱼眸色微凉。
忙活了一下午......
他果然是知道的。
只是眼下这种时候,池鱼没必要再去计较顾渊派人监督她的事情,只是平静道:“是殿下曾经说过,我可不必学这些。”
“本宫确实说过,”顾渊静静盯着她,“既然你原可以不用做,为何今日还要亲自动手?”
池鱼从容地与他对视:“道歉总要有诚意才对,我想让殿下看到我的诚意。”
顾渊抬了抬眉,虽是一字未言,黑眸中的笑意却是藏不住,应是很满意池鱼今日的乖巧。
他满意地坐下去品尝这碗粥,然而仅一口,便忍不住皱起了眉。顾渊掀起眼皮瞧了瞧池鱼,见她神色似有紧张,默了一会儿,还是慢条斯理地喝完了。
顾渊接过池鱼递过来的方帕,慢慢擦去唇角的粥渍,他平静道:“小鱼,你院子里的人难道都分不清白糖和盐吗?”
闻言,池鱼苍白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红,轻轻咬着下唇,似有窘迫之意。
顾渊也没在这种事情上为难她,只是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无奈道:“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
池鱼低声说好。
周遭又重新恢复安静,池鱼察觉脖颈处的呼吸有些绵长,知道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