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相怕是都没料到不是劫镖案,而是安济院先揭开他的真面目,”听温天悦说完事情经过,衡阳王先是附和,随即话锋一转,“难怪你那般看好那个小姑娘,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自己发现的璞玉被认可,温天悦流露出一丝自豪,又很快恢复冷静。
“此案重大,大理寺暂时不能受理,府衙那边可能需要王爷坐镇一段时日。”
“这个无妨。”
衡阳王也清楚府衙快成了筛子。温少卿差点出事,大理寺怕也成了筛子。
这样的朝廷氛围对正直的臣子不友好。
衡阳王敛眸想了想,站起身,“我进宫一趟。”
“啊?”
温天悦茫然,“王爷怎么突然要进宫?”
衡阳王面色无波无澜,并未解释,只是吩咐下去让人备马。
等独自坐上马车,他才幽幽叹了口气。
去找皇帝演戏这种话,是不可能告诉温少卿的。
在温天悦不知道的地方,年轻貌美还很会演的衡阳王与皇帝上演了兄弟情深的戏码,顺利拿到便宜行事的圣旨。
待衡阳王拿着圣旨悠哉的离开,永和帝轻笑了声,“十七弟似乎比往日精神许多。”
内侍监试探回话:“陛下怜惜衡阳王,几乎要搬空整个太医局。太医们尽心尽力,陛下又看重,王爷恢复得自然好。”
“朕不是这个意思。”
永和帝哼笑了声,没多解释,手指轻轻敲打的案桌。
有些事,他与衡阳王心里门清就行。
对方的依赖,他的纵容,都在彼此清楚的界限里。
是兄弟,亦是合作伙伴。
温天悦并没在王府待太久,她很快去找赵府尹,发现赵府尹搜查安济院闹出很大的动静。
她明白对方的心思,向百姓和陛下证明他是在勤恳工作。她也摸清了对方这个心态,才让对方去搜查安济院。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要瞒过孙相很难,既是迟早知道的事情,不如由赵府尹揭开,且引走孙相的注意力,让孙相误会赵府尹乃至闵州赵家都站在皇帝这边,不要总盯着她,给她一点时间去查更多的线索。
不过,她对利用安济院的案子扳倒孙相持保留态度。对方敢在天下脚下做这种勾当,肯定做足了准备。案件真相极可能被包装了数层。
赵府尹将带回来的可疑人物都审讯了一番,因为古管事与侄子互爆,审讯工作进展得比他想象中顺利很多。
看来断案也没什么难的,赵府尹颇有些得意的向温天悦展示自己的审讯结果。
总结来说,包括古管事在内的大小管事共六人皆承认他们参与了拐卖孩童。
那三个江湖高手是他们雇佣来的护卫,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不知底细。
拐卖的孩童除了流浪的乞儿,还有一些百姓的孩子。这些孩子的去向是大夏各州府,有的卖给别人当孩子,有的送到花茶坊里,幼年端茶倒水长大接客。
因为成本低廉,他们的职位也能打掩护,因此这类拐卖已经持续多年。
“不仅如此,本官还从安济院搜到一些账本。”
赵府尹持续炫耀。
温天悦将账本拿过来略微翻阅了下。
用古管事等人的黑话解释账本上的内容,大致可以知道他们合作的几个花茶坊。至于卖到百姓家中的孩子,记录的就不怎么详细了。
这也印证了温天悦的猜测,孙相做这种勾当时,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而这些替罪羊是第一层真相。这几个合作的花茶坊绝对是可以随时舍弃的。
若是这样,那些孩子们真正的去向关系着孙相真正的利益。
至于这六个大小管事和三个江湖高手,前者肯定有人是孙相真正的心腹,其他人则是并不了解孙相的秘密,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三个江湖高手的嘴就更难撬开了。
“我去审讯一番。”
赵府尹不悦:“温少卿难道不相信本官的审讯结果?”
温天悦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的确不相信。”
赵府尹:“……”
温天悦将六个管事审讯一遍,又重新审讯了他们的帮手——几个亲信,最终将目标锁定到一个小管事上。
聂康盛顶着张白嫩文弱的脸,怯生生道,“大人,下官知道错了。下官发现他们做这种勾当时,应该向府衙举报而非被威胁后与他们同流合污。大人,您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啊!”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聂康盛。表面上他是数次科举不成功的书生,不得不在亲戚的介绍下进入安济院做文书工作,其实他负责联络三个江湖高手,以及管账。安济院其他人都以为他是落魄书生,哪晓得他就是和几个管事联系的神秘人。】
温天悦不冷不淡:“本官如何给你机会?难道你知道更多孩童的去向?还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