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安!你在做什么!”
是父亲!
沈予安在听到沈松行的声音后,立刻就愣在了原地,一阵后怕涌上了她的心头,她那粉嫩的脸蛋也因害怕刹时间变得苍白无比。
“官人,你吓到孩子了。”魏月容走到了沈予安身旁,一把抱起了受到惊吓的她。
沈松行一甩袖子,脸上冰寒愈发浓重,魏月容跟在他的身后大气不敢出地上了马车。
也不怪沈松行生气,方才诏他们去祁盛楼的正是官家的贴身太监朱公公。朱公公此次前来是为了宣官家密旨,官家要他们丞相府其中一位千金,于十年后嫁与现如今最受宠的三皇子穆淮王北堂穆。
而之所以下这道密旨,无非是官家害怕丞相府的权势落入旁人之手,这才想办法利用婚约来牵制丞相府。
所幸丞相府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否则要是官家哪天认定他们是个威胁,他们才是真的毫无退路!
所以在收到密旨后,沈松行确是切切实实地松了口气。现如今对官家而言,他们沈家还是有用处的。既然如此,沈家便不会被随意丢弃,他们也就还有时间筹谋一切。
沈松行稍年长的女儿沈予安年方六岁,十年后正好是可以出嫁的年纪。在收到密旨后,沈松行已经在内心盘算好了,要让沈予安嫁与三皇子。
可当他看到沈予安居然在外人面前使出自己的术法时,他的内心瞬间冒出了一阵冷汗。
若到时即位的是三皇子,沈予安又嫁了过去,这样的能力一旦不慎被发现,等待他们丞相府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沈松行越想越害怕,以至于回家的路上都在苦思,一言不发。
父亲的神态,可把沈予安给吓坏了,她揪着自己的衣裙大气都不敢出地坐在一旁。
原以为回到家,自己会受到惩罚,可才刚踏进丞相府,父亲便摆手让她回自己院子。
换作是从前,沈予安必定转身就跑回院子里闭门思过,可现如今自己犯了这样的滔天大错,她的心里满是惴惴不安,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回院子里。
她故作要回去地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待父亲母亲都进了书房,她便一溜烟地跑到了书房的侧面,把耳朵贴在了窗边静静偷听了起来。
沈予安刚把耳朵贴上去,里面就传来了魏月容焦急的声音:“官人,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自然是要嫁过去的!难不成你我还能抗旨不遵?”
“可官人你也看到了,方才安儿...”魏月容欲言又止,仿佛沈予安的术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沈松行沉默了一会,无力地摇摇头:“事到如今,只能把予安送去乡下庄子好好管教了。我们日后就只需好好地把霜儿培养好,若那三皇子真有即位的可能,想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可霜儿才四岁....”
“你真是妇人之见!正因霜儿如今还是一张白纸,不似安儿那般顽皮,才会更容易调教。”
原本沈松行只想让沈予安替丞相府挡住这次的劫,可转念一想,他却悟出了其中的厉害:“若是...若是咱们丞相府真能出一位中宫娘娘,那才真的是光耀门楣的事啊!要我看,这件婚事最好的人选,只能是霜儿!”
魏月容听出了沈松行话语中的意思,只能垂下双眸,伏声点头道:“是,妾身这就去安排。”
在门外偷听半天的沈予安并未懂爹娘的意思,直至光阴过去了整整十年,她在乡下庄子等了整整十年。等到被接回家时,她方才懂,当初爹娘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乡下庄子里的婆子,说的都是真的,她是弃子,丞相府的一枚弃子....
十年过去了,丞相府早已修缮多次,连大门也变得比模糊记忆中的气派了许多。沈予安站在门口默然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勇气踏进去一步。
身后拿着包裹的刘嬷嬷擦了擦额间的薄汗,提起灰色布裙就往台阶上行去。
在看到沈予安发愣看着刻着丞相府三字的牌匾,却不进去时,不免有些奇怪:“姑娘怎的不进去?这是丞相府呀,姑娘是因离开时太小,因而全都忘了吗?”
“没有。”沈予安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忘记!
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当初的苦苦哀求,到最后还是被打晕送往了乡下庄子!
沈予安眼里闪过了一抹苦意,她抬眼望向大门内花圃的位置,那儿原本栽种着她最爱的桂花,如今却是早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香气怡人的杏花。
“也是...早不是桂花盛开的时节了。”
“姑娘你在说什么?”
沈予安摇了摇头:“没什么,嬷嬷,我们进去吧。”
“是。”
两人穿过一片花圃到达了中庭,庭院两侧不知何时挖了两个鱼塘,鱼塘边栽种了许多矮子松,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让人光是看着就觉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