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儿说的有道理。”安禾鼓励般的对着苏汐挽微笑地点了点,但下一秒又话锋一转,“但这也只是其中一个猜测,第二点猜测也可能是这个县令故意穿的如此清贫,并且院中和厅前的摆设也是如此刻意为之。而我,也更倾向于第二点。”
“这是为何?”苏汐挽疑惑道。
“因为百密一疏。”不等安禾解释,一旁的温谦玉缓缓开口道,“那县令记得穿上破旧的官服,带上泛灰的乌纱帽,甚至还摘掉了手指上的扳指,但却唯独忘记了脚下那双暗纹墨锦的长靴,那暗纹墨锦是京城新出的一种缎料,用来做男子的长靴最合适不过,只不过价格昂贵,只有富贵人家才穿得起这种缎料做的鞋子,虽然这个县令是个官员,但毕竟只是个八品,每月俸禄是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消费水平的,想来他是着急出来面客,情急之中忘记了更换。”
谁知苏汐挽竟一脸惊讶,然后默默小声嘀咕道:“真的吗?我竟还不知,那我明日回京的时候也要买一些布料给阿玉哥哥做双靴子。”
可是一旁的安禾却在温谦玉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她瞪大了眼睛惊喜的问:“温公子你也发现了他手上原本戴着扳指的?”
温谦玉摇着扇子点头微微一笑,“看来我与嫂夫人所见略同了?”
安禾欣喜道:“没错,刚刚谈论到神婆的时候我便发现那个县令神情有些许不自然,目光闪躲似乎是在紧张些什么,导致他一直在摩挲着手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而且我也注意到了他手指上留下的痕迹很明显是临时摘掉的,而且与一般的戒指相比要宽上一些,猜测着能在拇指的位置,那大概率是一枚扳指,想来他是有戴扳指的习惯,试问会有哪个清官会带着这些华而不实的首饰?”
“如歌分析的有道理。”肖洛珩开口道,“按照这种情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那件旧官服下的里衣,定然是更昂贵的绸缎布料。”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那个县令在装穷,故意在外人面前穿的如此简陋,但事实上他在人后的生活甚是奢侈?”苏汐挽疑惑地问。
“奢不奢靡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表面的那样清贫,而且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温谦玉轻声道,“那县令给我们用的茶尽是些廉价的碎茶,一开始我原本以为他当真是个清官,连待客的茶都如此捉襟见肘,可当他出面时,我却隐约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缕雪顶含翠的清香,起初我也只是疑惑,为何在一个清官身上会有千金一两的名茶?但后来看到他口渴却忍住不肯喝碎茶水时,心中便确定了此前猜想,他平日里昂贵的茶叶喝多了,喝不惯这种劣等茶。”
苏汐挽了然的不断点头感叹,“我知道了,那县令刻意将前厅布置的甚是清贫,连待客用的茶水都费尽心思的换成最差的,就是为了让人认为他真的是个清官,但实际上他自己的吃穿用度却都是最好的,那这么说,他其实是一个贪官?!可是,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
“只是有这个猜测,至于哪里来的钱还不好下决断,但是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县令心中一定有鬼!”安禾摸着下巴思虑的点着头分析道。
“哦?那你再说说从何处看出来的?”听到安禾的话,肖洛珩又似乎在考验一般的看向她,但眼底却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当然,安禾由于太过专注分析,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肖洛珩的目光,她细细思虑着刚刚县令的一举一动,然后循着记忆缓缓开口道,“当时你说到河伯娶亲是人为所致时,那个县令的神情便有些异样,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如果换做正常人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那他们的反应一定是震惊,但是这个县令的情绪却尤为稳定,只有眼底似乎是心虚的有些许闪动,他这种反应很不正常,似乎是早就知道一样。”
“不错,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肖洛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当你故意试探地问他是否早就知晓时,他的反应非常激动,声音也突然的提高,表现得好像是十分生气,而且说完话后又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一系列连续的动作证明他其实是在说谎,并且内心深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安禾继续胸有成竹。
可是这一定论却让苏汐挽有些疑惑,“如歌姐姐,为什么他这一举动就一定代表着他在说谎啊?我觉得这种反应很正常啊。”
安禾自信一笑,“因为如果一个人真的十分生气,或者他真的是冤枉的话,那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会同时完成,而不是先提高声音说完话后再拍桌子。不信的话你仔细回想一下,以前你生气的时候这些动作是不是同时进行的?”
一听到安禾的话,苏汐挽仰着头细细想了想,然后惊喜的看向她,“好像真的是这样!如歌姐姐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呀?”
“这......”安和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学过肢体语言心理学的课程吧,这些知识都是自己曾经学过而且还在工作中实践过得,对自己来说这些小计俩自然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