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南府邸的封条褪了颜色,再去拨弄一捅就成了碎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相信这个人,但是他清楚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牢牢抓住。
“府中下人退散,你常年一人行走于囚笼之中,想必外人早已将你忘记得一干二净,若是要走出这囚笼倒也容易,无人会去特地查看一番,你我找个方式直接出去就行,你看可否?”
洛梓娢说的不错,温州南的兄弟们皆认为他再无行事能力,哪会去管一个疯子的事情,估计忘了吧,所以直接翻出墙院即可逃出生天。
“可。”
二人将府中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难得找到一处还算低矮的墙壁翻出去,不过想要真正的翻出去还得借助些东西。
温州南行动缓慢,颓废的身躯力气用了大半,行至低矮墙壁前已经气喘吁吁。
“你坐着休息会儿吧,这府中也没有东西可以充饥,暂且忍耐些,等我们出去了就好了。”洛梓娢宽慰道。
她从不远处寻来了半截木梯搭在了墙壁上,怎奈前脚刚踩上去就断成了三截,地上湿滑,她重重地摔倒在地,浓盛的青苔被划出了一条白线。
温州南想要去扶,刚起身也顺着白线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在了洛梓娢的头颅上,瞬间红肿了起来。
二人对视了几眼,温州南把视野从她身上移走,将自己满是泥的双手放在青苔上擦了擦,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我本来想要扶你的,没想到这里会这么滑,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一连好几个对不住,洛梓娢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也不是他的错。
她接过温州南的手掌,一手扶着墙角缓缓站起,嘴角绽开:“无妨,谢谢你拉我起来。”
洛梓娢的笑像极了春日的桃花,带给了温州南浑身的干劲,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的谢谢,呼哧呼哧地傻笑。
府中经过多年的沉淀,有些物件早已不能使用了,洛梓娢思索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办法,既然一件东西不能用,那就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一起,总比一件结实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梓娢将散在地上的梯子叠在一起,再搬了些大木块尽量垫得更高些,温州南就负责搬些小物件在旁边支撑着不让其滑落下来。
她捂住鼻子试着踩了两脚,两脚一蹬爬上了墙,她挪动到一米远的树枝边给温州南腾出点位置。
“上来吧,摔不着的!”
温州南奋力地尝试着爬上去,可惜力气太小这垫脚的木块还是太低了些,只得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上不去……”
洛梓娢敲了敲自己的脑瓜子,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这么一个文弱先生怎么会爬得上墙壁,她咕咚一下跳了下来,支撑着温州南爬了上去。
府内终归是坐井观天,少看了外面很多东西,地上行走的小儿,连路边生活的摊贩,都是值得一见的景色。
华昌路有街,长达十里,名曰华昌街,是当今都城最大的街道,温州南的府邸就选在离此不远的弯泓巷,巷子深远,需行小半个时辰才能抵达。
洛梓娢搀扶着温州南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歇歇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若不是他的身子实在是支撑不住,凭借着洛梓娢的脚步早是到达了的。
温州南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吓得洛梓娢紧急寻了一处医馆给他治病。
这些年来温州南身体营养不良,体重未曾过百,洛梓娢背在身上并不需要费很大的费劲儿。
前脚刚踏进医馆,后脚就有人扶着他们的家人冲了进来抢在了洛梓娢的前面,将她撞到在地。
洛梓娢也不恼,毕竟谁还没有为了性命拼命过。
医馆的小厮见状快步走了过去:“抱歉,许是他们太急了冲撞了你们,我给你们搭把手吧!”
洛梓娢被那人引到了几米的屏风后面,她将温州南扶在塌上,作揖道:“还劳烦大夫给他看看!”
小厮回礼:“我只是医馆一个打杂的,医病还得看我家师傅。”
“那热水有吗?我想给他擦擦脸!”
“热水有,娘子稍等,我马上端来。”
温州南凌乱的头发与腥臭的汗水混在一起,遮挡了他的半数容颜,洛梓娢对他折腾了一番,这才瞧得仔细起来,眉宇间倒不似书生卷气。
擦洗间竟将他端详了两眼,小厮站在一旁听候差遣,见两人模样掩着嘴偷笑:“娘子不必忧心,我也随着我家师傅学过些皮毛,想来您家郎君也不是什么大病。”
洛梓娢开始羞涩起来,这哪是她的郎君,不过是她完成任务的一个角色罢了。
“您误会了,他并非我的郎君,不过相识而已。”
小厮恍然大悟,轻轻敲打了自己的嘴巴:“娘子,是我多嘴了。”
大夫给温州南把了脉,开了些补身子的药材,和洛梓娢大致猜测的不错,身体营养不良,食补是最有效的。
不过此次逃出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