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被戳破所产生的震怒,而是由于经历了成百上千次,在危险来临前所锻炼出的本能反应。
“趴好,快找掩体!”她大声喊道。
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随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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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动天摇的那一刻,几乎是同时,营帐里闭眼小憩的人睁开一双暗红的眼瞳。
“敌袭!”
“是敌袭!全体备战!”
坂田银时掀开营帐,目光落在不停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流上,手握提刀的战友从附近扎营的地方冲出来,彼此呐喊着,互相奔走着说些什么,他望向硝烟四起的方向,绷紧了自己的嘴角。
不知为何,领袖不在,遭到突袭的军营没人组织,根本无法做出像样的反击。天人犹如神兵天降,齐声大喊着冲向没有准备的攘夷军。
目睹着同伴中炮或者被□□射击而死,坂田银时反射性握住腰间的刀柄,却又突然感觉到一阵茫然,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充斥在心底,令他在意的不行。
不对劲。
绝对有什么不对劲。
他想。
“银时!你在发什么呆?!”就在此时,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假发的呼喊声:“要还击了!”
“——啊,等一下。”坂田银时平声念着,他将脑袋贴在自己的掌心中,只感觉到混乱的思绪像是被搅浑的水那样,迟钝的大脑就像是得不到运转的能量,一时间,他不仅回忆不起自己是身处在何处,又为什么站在这里。
眼下明明最要紧该做的是拔出刀来应敌,他的思维却忍不住发散,去思考一些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比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遭到袭击?是因为假发走夜路没扫尾还是因为高杉情报送晚了?
而且说起来,昨天……不,前天不是才赢过一场胜仗吗?
……到底是哪一天来着?
“银时!”
犹如失去了发条的玩偶一般,垂头盯着地面的天然卷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像是处于喝过烈酒酩酊大醉的状态,所有的记忆都被不知情的坏家伙剪得支离破碎,这才让他连时间的感知都被彻底破坏掉。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炮火的震响,他的耳畔不断嗡嗡回荡着尖锐的怪音,时不时传来什么“还没…”“奇怪应该快了”“剩余时间不多”这样听起来令人烦躁的幻听。
……喂,如果是幻听,起码别话说一半啊,是什么快了啊!男人这种生物绝对不能随随便便被宣布快了吧?!剩余时间不多又是怎么回事,联合起来阿银的命难道就这样快消失了吗?
要说就说清楚啊,好歹别磨磨蹭蹭给人宣布一个痛快啊!
“坂田银时,再不回头你就死定了!!”
“少张口闭口死啊死的!你吵到我脑子了啊假发!!!”
面对刚刚起就没停下的呼唤声,坂田银时没有忍耐住,他面色不佳咂咂嘴,拎着刀的另只手往反方向一翻,头也不回地把旁边劈砍过来的敌人瞬间击溃,接着大声回话道:“既然是在幻觉里的话!稍微也安静一下怎么样!”
话一出口,霎时,就像是醍醐灌顶那般,所有的违和感都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坂田银时动作微顿,眉目间那种显而易见的暴躁也消散的一干二净,半响,他沉默地看向自己周围兵荒马乱的环境,那都是战友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刻骨铭心,陌生……啊,对,当然该陌生。
坂田银时垂下持刀的手臂,眼珠转动,将大部分人的动作收之在眼底。事到如今,他才发现,
看似烽火连天的四周,人群就如木偶一样占据在附近的舞台,挥着长臂,脚踏火焰,亦如挥之不去的妖怪,分外怪诞。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所有人都看起来喝醉了,一眼望下来,竟然只有清醒的自己像个异类。他用一只手揉搓着自己发顶,转头看向最开始炮火响彻的那个地方,回过神来,已经不自觉地迈出了步伐。
一旁,桂还在交战间抽空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穿过战场,好似走在无人之境那般,惊讶地瞪大眼:“银时!喂!这种时候你要去哪里?”
“哦,假发,接下来就辛苦你咯。”坂田银时侧目看了他一眼,说:“现在,阿银我要去找东西了。”
他其实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在这虚妄的世界里忘了多少,但看见四周这幅光景,他唯独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这次袭击,他早就经历过了。
坂田银时常常在战场上受到不少人的称赞,其中有平民、下属、战友……还有来自私塾一起并肩作战的同窗。起初,年龄还不大的他还会被这些情绪感染,认为自己的所思所愿,都能通过剑所指向的方向最终得到回应。
而身处战场上的时间一长,他发觉世界并不是像JUMP漫画里的描述的那样,通过“友情奋斗努力”这样的行为,就可以直接导向圆满的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