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点。
眼见着我配合的坂田银时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放开手,垂下脑袋倒退几步,但是很快转念想到了什么,像是被抽空灵魂那样整个人瘫软地靠在墙上,双手掩面并反复喃喃道“完了,全都完了”这句话。
理解不能。
见到我就那么不高兴吗?
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视线在对方身上扫了扫,接着想起来了什么。
“银时,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我说。
处于消沉状态的坂田银时将脸埋在手掌里,久久没有动弹,等我听到一阵深深吸气的声音后,他才再一点点地抬起头:“…好巧,阿银我也有一件事要说。”
那真的很巧了。
我扬扬下巴表示他先说。
对方沉默地拉扯了一下手腕上的锁链,大概是确定这玩意不是什么残次品后,两腿一夹呈现X状,神色痛苦到甚至颜艺起来。他无意义地“啊”了一声,眼神乱转,迟疑了好久后,才颤颤巍巍道:“现在说这些我知道是很坏气氛啊但是十分对不起,真的忍不住啊啊啊——我现在,超级、无敌、想去一趟厕所小解。”
“的确好巧。”我赞同道,“我想给你说的就是这个事,因为一会有个重要的会谈,为了让你尽快醒酒,所以我对你的身体做了点手脚。”
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哈?”
坂田银时:“………稍等一下哟,卡密,我怎么听到了很不妙的发言,为了重要的会谈所以对阿银我的身体做了手脚什么的?愚人节玩笑?还是我听错了?”
“没有,这也是现实。”我诚恳道。
咔。
坂田银时脚尖偏移,硬生生将地板碾出裂纹来。
如果说他之前的脸色都只是称得上因为生理上得不到释放的难受,那么在听了我的话后,现在的脸色完全是犹如恶鬼那样狰狞了,他暴跳如雷地冲我大吼起来:“十年都没人治好你这笨蛋神明的脑血栓啊!有谁会在久别重逢的时候向对方所干的第一件事是催尿啊!现在这种状况要怎么办?!昂?!”
其实倒不是没有别的方法。
但要考虑不伤身的醒酒方式只有这种。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眼见坂田银时瞋目裂眦仿若下一秒要把我活吃了的样子,直接攀着他的肩膀拍了拍。
“先陪你去一趟卫生间不就可以了么。”
“为什么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搞得我在无理取闹一样啊!你认真的吗!啊?啊?”
我歪了歪头,“那你是不想去?那也无所谓。”
“我——!”坂田银时脸色铁青地夹紧双腿,话头一顿,他扭头将脑袋咣咣撞了几下大墙,也不知道天人交战了多久,直接见血了才破罐子破摔地一脚踹开门,“好啊!走啊!反正你都不怕阿银我怕什么!”
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纠结。
我耸耸肩跟上去,为了照顾他还稍微加快了速度。
走廊上此刻没有其他人,走在最前方的坂田银时脚下生风,颇有一副看起来随时打算百米冲刺的样子,但是只要手上的链条稍有绷直的架势,他就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等着我跟上来。
如此反复了三次后。
他脚下一顿,急刹住了脚步,我“嗯?”了一声,刚准备停下脚步开口问问情况,便见眼前的人突然转过身,长臂一伸将我推倒在墙边,再啪的一声俯身将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
坂田银时现在的眼睛红得吓人,脸上隐有青筋爆出的痕迹,一副随时要炸开的样子,他将我彻底圈入他的臂弯内,恶狠狠地盯着我,接着阴恻恻地压低声音,“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字也别说,一句话也别问,明白了?”
我挑挑眉,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姑且还是保持了沉默。
“哟西,这样就对了,会听取男人建议的才是好女人。”他的嗓音暗哑,手指在灵巧地将我颊边的一缕鬓发挽至耳后便抽离开,紧接着一手绕过我的腰侧,一手绕过在我的腿弯处,直接打横将我抱起来。
似乎终于没有顾虑了,洗手间在接近楼梯口的走廊尽头,坂田银时搂着我加速冲向自己目的地,哪怕迎头瞥见一个房间恰好走出来其他人,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本来挂着完美营业微笑的游女,在看着我们这对组合后当场就失去了笑容。
直到坂田银时带我冲进了男厕,我还是能清晰回想起她惊恐又不敢置信的眼神——像突然看见了两腿走路还能画漫画的山地大猩猩。
“我说…银时。”
“闭嘴,把耳朵眼睛都给我闭起来!还有鼻子也捂住!我没说好前你要是动了我就把你那什么重要的会谈给砸了!”
我:“……”
看来,这么些年,他不光个头长了,脾气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