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把一旁的老二李怡萱给喊醒了,她生的乖巧可爱,刚刚七岁,正是懂事的时候。
她见着嫂嫂苏雅君已经醒来,刚才经历骚乱的惊慌与差点再次失去亲人的恐惧瞬间袭来,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扑进苏雅君怀里。
而后,带着哭腔嗡声嗡气道:“嫂嫂可别抛下我们,嫂嫂.....爹娘阿兄都不要我们了,你不要抛下我们。”
人本就是感情动物,先不说苏雅君本就继承了原主身子,自己看着这些小孩也是不忍。
特别是看着三个孩子凑不齐一口完整的牙,哭哭嚷嚷不知漏进多少冬日里的寒风,还要求她留下。
她原也不想走。
苏雅君拍着李怡萱的背:“嫂嫂不抛下你们。”
兴许是年纪略大些,又经历了父母亲接连去世,李延吉比寻常孩子更为懂事聪明。他便想着今日苏雅君撞棺一则为伤心,二则为她接下来的日子带着三个拖油瓶不好过才使然。
“嫂嫂,你别有顾虑,如今我也十岁了,能帮家里干活儿,以后不会累着你一个人的。”
苏雅君看着李延吉认真的模样,大概猜到了他脑袋里想什么。
她微微倾身,轻抚了一下李延吉的头:“你好好长身体,特别是牙,这个年纪了,怎么还缺几个。”
李延吉愣了愣:啊?
说完了话,苏雅君便歇着了,陈妙茹看着苏雅君无大碍便也放心离去。
因着这一日发生的事,出殡日便耽误了一天,幸而那棺材里装的也不是真人,倒也没什么不吉利的。
苏雅君头虽然破了,好在腿脚还行,一大早敲锣打鼓的将她“丈夫”下了葬,这一堆儿事儿也算了了。
回到家,苏雅君清点了一下家中财物,所剩不多,李家本也算富足,在老李去了后,张氏缠绵病榻,花了不少钱,又养着这几个孩子子,只出不入,如今也是捉襟见肘了。
这北方的冬冰天雪地,寸草不生,最是难熬的,天儿冷了,挨家挨户都猫在家里过冬,就连城里的人也鲜少出门。
往日苏雅君偶尔会去城里找一些短工来做,现今入了冬,城里酒楼铺子招工的少了,她也只能待在家里。
这日刚过辰时,苏雅君正在院子扫雪,隔壁陈大娘陈妙茹便上门来探望,刚进了院子就见着苏雅君在扫雪。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这伤还未好全,怎的就下地干活儿了,若落下什么病根可如何是好?”
苏雅君放下扫帚,轻笑了一声将陈妙茹迎回屋里,一面给陈妙茹倒茶一面道:“伤了额头,也没伤腿脚,不碍事的,这家里就我一个人,这活儿我不做谁做。”
陈妙茹端着热茶暖手,眼底尽是不忍:“你呀,真是命苦,这就没落的一天好日子。前两年李家阿兄还在外,至少有个念想,想着他有朝一日能回来,现如今.......”
说着妙茹又是一阵唉声叹气,那愁容比苏雅君还盛,仿若她才是死了丈夫那个人。
苏雅君突然不知怎么接她这话,她是穿越而来,对那个丈夫丝毫感情都没有,也未曾经历公婆去世,只是觉得穿越而来是苦命开局。
“你以后作何打算?”
苏雅君其实只想着先过日子,便随口道:“日子还是要过的,找个活计营生吧。”
陈妙茹忽然压低声音:“要不你改嫁吧,你也没孩子,改嫁兴许还能过上好日子。”
本来苏雅君死了丈夫正和她意,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古代,她怎会把自己推入火坑。
“那不能.....家里还有弟妹,我改嫁了他们怎么办,使不得使不得。”苏雅君急忙摆手,那模样看着很是真切慌张。
陈妙茹见此便也不多说,本来这李家哥儿新丧,她马上就来劝他婆姨改嫁实属不妥,可她也见不得苏雅君这样一个好姑娘过着这苦日子。
“罢了,以后你要是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尽快开口,等着你这些弟妹长大些再改嫁也不迟。”陈妙茹最终说道。
苏雅君点点头:其实我想借你夫君使使,不知这忙可帮否。
正想着,陈妙茹的丈夫张郎突然兴冲冲的跑来,只见他手上提了两只野兔,一只山鸡,人还未走到,他洪亮的声儿便传出来:“孩儿娘!孩儿娘!今儿我打到两只兔子,今晚咱们开荤!”
陈妙茹从院子里出去,朝张郎招手:“行啊你,进来把两只兔子杀了,我们跟苏娘子还有几个孩子一起吃。”
张郎君也是个实诚人,高兴的应了一声就去杀兔子。
“陈姐,这....这不好吧?”
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了张郎几遭:嗯,确实是个有劲的。
看来一同打猎这事儿靠谱。
陈妙茹一笑:“我知道阿妹你手艺好,我这不也是怕自己做不好嘛,你来做,我们一块吃,这大冬天的也热闹。”
苏雅君知道这古代乡下开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