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和我一样,做个废人,自断灵脉如何?”
榜前猝然安静。
“你敢不敢?”知夏声音拔了个尖,陡然落进众人耳中。
“哈哈。”笑声传来,众人闻声看去。
霜雪覆白的松柏上,叶添嘴里叼着根草桠,手臂撑着粗粝的枝桠坐着,垂眼瞰视晋泽。
腿勾着悬空,在空中一晃一晃,细碎积雪纷扬飘落。
这声爽朗的笑,似灵蛇钻进晋泽耳中,周围人的目光落在他眼底像是在嘲笑。
他心一横,怒目而视:“好!若是我输了,字段灵脉绝无二话!”
他才不信,会输给知夏。
“何人在此时擅约私斗?”
“见过掌门,二掌门,三掌门。”公示榜前众人双手抱拳,低头弯腰道。
叶添利落跃下,双脚轻盈踩在雪地,抱拳:“见过三位掌门。”
知夏扫视四周,认命地低头,却没吭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折腰。
婉娘说过,若是想赢,要学会审时度势,该弯腰时绝不犹豫。
她虽低眉,却在暗中打量司珏,她名义上的师傅。
一袭紫袍,鸦色长发散在肩后,明明姿容绝滟,狭长的眼眸似幽幽寒潭,眉梢尽显阴戾。
正派仙门中,竟也有这般渴杀戮之人。
真是怪了。
“晋泽,刚可是你无视门规!”灵运鹏见司珏不开口,只得自己解围。
“弟子不敢。”晋泽低头抱拳。
知夏冷笑,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朝目光来处看去。
司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死物,没有任何感情。
“门内禁私斗,希望各位谨记,今日…”灵运鹏张口训斥,司珏忽然开口打断:“知夏,你可是与他私斗?”
宗门弟子不得私斗,违则逐出师门。
晋泽额角生出冷汗。
知夏:“不是,约的是武试比赛。”
司珏:“既是武试比赛,那便不是私斗。”
晋泽紧绷的身子一松。
灵运鹏一噎,当众落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只道:“那我为何听到废灵脉几字?”
“你可是想废他灵脉?”司珏又问。
她自是想的,但她也知道,此刻不宜道明,知夏倔强不语。
司珏眯眼,唇边牵起,淡漠开口,“因他上次进试炼塔抛下你?”
知夏无言,司珏提高声音:“说!”
声音里带着威慑,顿时压得知夏喘不过气。
他用了神威,知夏当下的身子受不住,唇边渗血,一股巨大的压力迫她跪下,她竭尽全力直立着,硬扛着,身子微颤,口腔里迸发血腥。
司珏厌恶她,和他短暂的照面,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他想杀她。
可她便要活。
司珏收回神威,知夏浑身一轻,原地踉跄一下。
“冥顽不灵,”他开口,“即是如此,那就罚你和晋泽,”他冷眼瞥过灵运鹏,轻飘飘道,“一个打扫试炼塔七日,一个蓄满宗门水池七日!”
他训斥知夏,最后连晋泽一起罚,罚得也不重。
众人不明其意。
他道完这句话,径自离去,不看任何人脸色。
灵运鹏脸色难看,他知道司珏在警告他试炼堂旧事,以及不跟他商议便私自罚了知夏一百鞭。
司珏可以看轻知夏,但打狗还得看主人。
所以他当众发落晋泽。
掌门李玄牧沉默不语,他看众人神色各异,只说:“就照司掌门所言,打扫试炼塔七日,晋泽你可有不服?”
晋泽:“弟子没有。”
司珏一贯漠视知夏,今天这一遭,他有点摸不透了。
近些年,司珏脾性越发捉摸不透,偏生灵力与剑术又深不见底,别说他,掌门也不敢轻易开罪。
两人正欲离开,叶添忽地开口:“二位留步。”
李玄牧仪态肃伟:“何事?”
“就想问问,”他摸了摸鼻尖,似是不好意思开口,“武试第一有何添头?”
“既是考试,要何添头,修道最忌讳追逐利禄!”灵运鹏张口训斥。
知夏心底发笑。
真是虚伪。
如今世道比百年前乱,魔界与人界的冲突,首当其冲是普通人。
为寻庇佑,家中稚子多会拜入仙门,以求庇护。
泱泱正青宫外门弟子都要纳高额束脩。
若是无谓,正阳宫怎会红尘嚣嚣得胜境。
每隔数年,皇族嘉赏如约而至,这又是为何?
正青宫内门入世弟子究竟护卫的是人间还是皇族?